国承新文章——令人崇敬的人生坐标

金蕾

令人崇敬的人生坐标
——读国鸿锦《五十年外科生涯》
      国承新
这是一本非常奇特的回忆录。说它奇特，是因为本书作者不是为写书而写书。而是用正直，无话不可对人言的心态，将自己深藏于心五十年的人生轨迹公告与人。这就是“我们做人要站得直、走得正、人不歪、影子不斜。”看起来只有短短二十二个字，但它涵盖了做人的底线，医生的宗旨，工作态度，学习精神，经历与磨难，信仰与追求和为人师、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为人兄的全部内容。既是一本五十年外科生涯的科学总结，又是一本追求真理，崇尚信仰的宣言书，也是一本个人奋斗史和不可多得的家风家训。让人读着会不由自主地叹为观止，顿生敬意。全书共分三部分：一《难忘的趣事》；二《五十年外科生涯》；三《家事温馨》。由于篇幅所限，在这里我不可能东南山上楼柴火一起划拉着。我想重点谈谈第二部分《五十年外科生涯》给我的震撼。这也是作者浓墨重彩的部分，也是该书最能打动人、最使人难以忘怀的地方，也是作者人生最出彩的地方。诚然，该书是一个整体，在我谈论第二部分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涉及到一、三部分，这或许就是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窥一斑而知全豹的古语所致吧。“大夫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人民币服务的……一定要对得起病人，不能昧着良心对待病人”“能不开刀尽量不开刀”“多为病人着想，选择最佳方案”“千方百计为病人着想”“病人有一点痛苦也要想法消除”“小手术当大手术做”“病人的命要紧哪”，这是我叔在五十年外科生涯中的一些口头禅，也是他的行事风格。他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多了不说，仅举两例：一是我叔叔曾长过痔疮，手术后人有出血。为抢救病人垫上敷布，扎上外腰，手术完成后，血染透敷料，一屁股坐下都起不来了。还有一次是1966年，叔叔响应毛主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 的号召，第一个报名、第一批从济宁地区人民医院下放到邹县城前医院。1968年在参加义务劳动时，右手中指远节被巨石砸伤，砸掉半截。伤后刚长出肉芽，伤口还未愈合，突接一例胃溃疡病穿孔患者，打开了腹腔，年轻大夫却不能胜任手术。面对此景，叔叔一声“病人的命要紧哪”，咬着牙便把双手插入75%的酒精内存消毒。咬牙咬牙再咬牙，坚持坚持再坚持，硬是做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对病人进行了胃大部切除。手术护士闵祥兰看着都掉泪了，我叔叔却说：“祥兰，没关系，只要能尽快做手术抢救好病人，我们再有点痛苦也不算什么，病人的命要紧哪。“钱值钱，但人更值钱。”众所周知，前些年，医院个别大夫为“创收”，重复检查者有之，开大药方者有之，收红包者有之，接受宴请者有之。面对这种情况，我叔叔平静地说：“外边人家发财致富咱无权过问，但要管好自己，咱心脏外科一定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人民币服务的，钱值钱，但人更值钱，一定对得起病人，不能昧着良心对待病人。”正因为有这种高尚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他两次退回一先心病孩子父亲送的一千元红包。碍于情面，他收下了藏钱用的一包茶叶。第二天，手术顺利完成，再退钱时，我叔叔说：“这钱承载的任务完成了，放心了吧？拿回去吧。”还有一次是1995年5月15日，在最后一例手术后便退休时，在早会上又退回了伍佰元红包。面对手术后吃请，我叔叔也有他的见解。他说：“下手术台吃请，我认为很不应该，在病人手术后极度痛苦状态下，让其家属陪咱嘻嘻哈哈一起喝酒吃饭，人家心里啥滋味呀。再说，病人一旦发生意外或者危险有法交代吗？我是极力反对下台吃请，一辈子不吃才问心无愧，高枕无忧，对得起病人哪。”基于此种理念，叔叔在济宁工作三十年，没吃过病人一顿饭，1985年调回故乡淄博后，只吃护士长一顿饭，市政府接待处一次庆功宴。“一天也不虚度，一天也不懈怠”，是叔叔的誓言也是座右铭。叔叔是1952年考取医士学校，1955年毕业的。虽不是大专，但在那个年代已是凤毛麟角得啦。一上班他就为自己定下来奋斗目标，“一天也不虚度，一天也不懈怠”。27岁时任小儿外科组长，除带领三位住院医师工作和手术外，还把小儿的有关解剖、生理数据、小儿用药剂量，小儿外科手术适应症，手术指症，手术最佳年龄等等，用小笔记本详细记载，天天装在衣兜里。为了做手术，放弃了《上甘岭》电影票，二十年后才补上。“书是知识的海洋，书是不开口的老师。”叔叔1955年工作后，除每月给父母寄10元报恩费和吃饭钱以外，每月不足40元的工资，还买了《外科学》《实用外科临床手册》等书籍。他在济宁工作三十年，从普外、小儿外、胸外、泌尿外、骨外，到1985年51岁来淄博后创办心脏外科，见什么学什么，会什么干什么。他说，五十年的外科临床，书与我一生相伴。《中华外科杂志》五十年一起不缺，越读书知识越来越丰实，手术越做越熟练。外科就是书（知识）与和手术的结合，外科就是他的生命。知识的丰富和实践的结合。再加上“医生之间相互补台不能拆台”的处世态度，“坐五等仓也要赶回医院”的工作精神，促成了他在济宁两个冬天，做男性结扎手术2129例，无一利术后感染和并发症。1959年开始写论文，干了五十年外科，在国家、省级刊物发表论文四十余篇。1987年6月8日、9日，首创我市体外循环下先心病室缺修补术、法乐氏三联征矫治术获得成功，填补淄博市空白，走在地市级医院前列。直至退休后又返聘十年，告老还家。捧着一大摞院、市、省先进模范的奖状进家，便成了事所必然。“坚定共产主义信念，持之以恒不自暴自弃” 终于成为党的人。从书中看出，我叔叔出生于1934年12月4日，我市淄川区昆仑镇许家庄。因幼时家有良田八十亩，叔叔是为天资聪慧被受国氏家族几代人的宠爱，被称为“八十亩地的一棵菠菜。”尽管在济南读书时也是“吃窝窝头，喝馏锅水，就咸菜”晚上睡在戏台顶上的大走廊，透风撒气。用“围脖”缠住脚头上的被子，凌晨被子上全是雪，快一年了才吃了一顿水饺。在回忆这段经历时，叔叔又平静地说：我虽然出身成分不好，但受党的培养教育，坚定共产主义信念，持之以恒，不自暴自弃，并引以为豪地说：直至退休，一直被评为院级劳模、市卫生系统优秀党员。任淄博市中心医院外科副主任、心脏外科主任、党支部书记。读到此处，我忽然想到了陈毅元帅那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花时。更让人肃然起敬得是，全书无一处抱怨共产党，无一言抱怨毛主席，字里行间，似乎都浸润着毛主席为人民服务的烙印。真是高哉，叔叔。按理说，2014年7月2日，当我接到叔叔的《五十年外科生涯》一书后便读了一遍，当时就有写一篇读后感的冲动，但一想我那两个妹妹都是为文者，此文应该有她们写。今年正月十六，我忽然想起了两年未见的叔叔，竟不由自主的从书橱找出了这本书，用四天时间读了两遍，用一天时间打了九页草稿。到今天早上七点四十九分至十一点二十五分，将近四个小时，将九页稿压缩到七页多。书中那温馨的家庭，夫唱妇随的恩爱生活，都令人羡慕，但那样篇幅太长，只好忍痛割爱，留给读者去品味。只把我叔叔形容我先逝婶子的两句话，就够世人艳羡了。“亲爱的修贤，你一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