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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江秀俊 于 2015-1-15 21:00 编辑
哪里才是心的家
北京 江秀俊
不管怎么赶时间,等回到家时,还是追不上家乡的太阳,它早已落到山后去了。爹娘就站在村里的老槐树下等着,他们出来的时间,我猜是吃了晌午饭就等着了,邻居的大婶告诉我说是吃了早饭就等着去了。我打电话说不让等,娘也答应了,可是还是该怎么等就怎么等,仿佛二十年来已经成了改变不了的习惯了。
车停在老槐树下,娘就牵着我家小子的手往回走。从小子三四岁不认识姥姥不让牵,到七八岁时看见了村里的山羊,鸭子,咯咯叫的老母鸡,顾不上追在后面的姥姥,追着就去了。今天高高的儿子却很乖的让佝偻着脊背的姥姥牵着手,姥姥一路问着儿子,:“你妈不舍得给你吃好的吧,看你瘦的,脖子这么长了。”儿子看着我就笑,“可不是姥姥,你看我爸爸这么胖,好吃的就给他吃了,我歪着头看着一脸坏笑的儿子……
爹早就推着小推车过来,看着胖子老公打开后备箱,拿东西。娘的茶叶,爹的隋唐传光碟,一大兜子的感冒药,降压药,儿子小时候不穿了的衣服,是拿回家给邻居家的小孩穿的。老公就拿,爹就码车,忙活了好一阵子。爹用绳子勒紧车上的东西,腰一弯推上小车就走,老公要推,爹说这个你哪能会推呢,走吧!爹推着老公跟着,我手里拿着袋点心,水果。碰见熟人就分几个给人。推着车的爹笑咪咪的。我看着周围没有多大变化的村子,那沧桑的老槐树,槐树下的碾子也还在,心里暖暖的。唯一变化的是身边的小子越来越高,爹娘的脊背越来越驼,头上的头发黑得越来越少了。
爹走的很慢,我们跟在爹身后,随着一声一声打招呼声:“大哥,闺女回来了!”“嗯,刚回来!”爹的声音也仿佛大了些。进村里就是左邻右舍的熟人。家虽然离得不远,还得走一段时间,天也慢慢地黑了。
回到家里,做了一辈子庄户厨子的爹就和老公他们做菜,我和娘一边给爹打下手,一边聊着村里这家那家的事情。晚饭爹倒上一杯醋,(爹三高不能喝酒)和老公爷俩喝上了,老公两瓶啤酒下肚,爹的一杯醋也喝下去了,老公和爹聊一年的生意情况,聊国家的反腐。聊建设新农村的拆迁,天南海北地聊。
老公的脸有些泛红,爹说他开了一天车太累,睡去吧!爹去厢房睡了,老公和儿子去隔壁房间睡了。娘坐在床那头,我做在床这头,不知道是几点,手机早已关了。我和娘轻声细语地唠着,我把脚贴着娘的腿。偶尔有狗的叫声,那哐当哐当的火车声,仿佛很远又很近。像儿时半夜醒来时的感觉一样,多久没有听见这久违的声音了呢?漂泊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安静,踏实过。哦,原来爹娘在哪里,哪里就是心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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