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薰衣草 于 2015-1-4 20:04 编辑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又要过年了。早晨起来,听着远处稀稀拉拉的炮声,看着楼下小孩子拿着鞭玩耍,更让我真切的感觉到这一点。或许是年龄的原因,或许是心态在作怪,自从过了二十岁,我再也不那么热切的盼望过年,甚至觉得现在过年味儿越来越淡,没有一丝新意、没有任何奢求。
最美的过年情景我也曾经历过,可不是现在。那是记忆中最美的风景,它就像一副欢喜的年画,不管何时翻阅,色彩总是那么鲜艳。它也像一条满载欢喜的长船,在记忆长河里,那么清晰。
小时候,过惯了节衣少食的日子,自然就盼望着过年。过年,意味着丰衣足食,意味着亲情恣肆,意味着美好梦想的全部实现。所以一进腊月,忙年便开始了。那时的我不等放寒假就掰着手指头算着,期待父母早点带着自己去赶年集。对于身居偏僻农村的我来说,赶年集算得上奢侈了。年集从早晨赶到下午,那阵势简直可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母亲怕我们姐弟几个禁不住年集上的物品所诱惑,到了集上走丢,赶年集前是千嘱咐万叮咛,立下条条框框才可以去赶集。那时在我这这个小孩子眼里,赶年集比现在逛超市还有意思。年集上什么都有买的,大到大锅大盆,小到各色糖果,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并且年集十分讲究,一般大路旁边都是卖年画和对联的,那时的对联不是现在的印刷版,而是当场手写。看着老师傅们挥笔泼墨,苍劲有力的字体便跃然纸上,我呆呆地,手也跟着动起来,仿佛也能提笔挥毫。再往里边走依次是鞋帽区、服装区、蔬菜区、肉类区,规划十分有条理,方便顾客购买。但是那时的路面还不是硬化的水泥地面,高低起伏,坑坑洼洼,十分难走。为了挤进服装区,我和姐姐、弟弟还有母亲手拉着手,生拉硬推才进去。服装区的人是全集市最多的,就算相中件衣服,也没容身的地方来试一试,只要颜色和款式我们喜欢,母亲大体比划一下便直接买下了。就在我们逛服装的当儿,父亲已经购置各色的食品去了,肉是少不了的,也只有过年才能尽情吃个够吧,父亲花钱也格外大方,猪头、猪腿都会买上。等一切都购置齐全,我们从年这头逛到年那头,各种东西看个遍,才依依不舍的往家赶。
除了赶年集,再有意思的算除夕夜跟年初一了。除夕白天,我跟小伙伴就开始放鞭炮,帮助父亲贴对联,挂灯笼,大街小巷到处是我快乐的身影。除夕夜当晚,我疯玩到很晚,是被父母吆喝着、提溜着回家的。回去以后,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我们那时的年夜饭就是饺子。看着姐姐包水饺,刨根问底的询问为啥故意包上几个分钱?姐姐说要测运气,谁吃到表示新的一年要发大财、交好运。虽然不记得有没有吃到过带钱的水饺,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乎帮着母亲叠元宝、放抗金棍(不知道是哪个字)。记得姐姐说每个门口都要放好,预示来年家里财气旺、福气多。我便找来大小不一的棍子,在大门小门放个齐全。等到水饺包好、元宝叠完、贡品上了桌子、香炉点起来……所有事情都收拾停当了,便把新衣服放到床头,躲进被窝,期待黎明,期待穿戴一新,清晨去拜年了。
农村的拜年还算是挺讲究的,早晨天蒙蒙亮便跟着母亲出门了。一出门,见了谁都得问:“过你好,过年好”,哪怕是昨晚还在家里玩的街坊邻居,大早晨见了面也得统统问好。如果礼数不到,是会受到父母指责的。先去给本村同姓的长辈拜年,依稀记得原先是磕头的,我也随着大人挨家挨户的磕头问好。给长辈拜完年,我便同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在大街上到处跑闹,见了村里的人,嘴巴甜甜地叫着:“大爷、婶子、叔叔、大娘、爷爷、奶奶,好,好,好!”,一圈问好下来,口袋里早就塞满花生、糖果之类的东西。
那时过年,村里会有玩把戏的,有秧歌队、高跷队等等,跟着大人们看了一场又一场。不在乎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只记得笑声、掌声不断;不在乎天寒地冻,只在乎哪个卖的糖葫芦最好吃、哪家棉花糖最甜。走街串巷玩一遭,又一遭,跟着玩了一个村再去下一个村玩。
母亲说我从小就跟脚(跟着串门走亲戚),姨家、舅舅家、姑姑家……所有亲戚非要跟着从头走到尾。就在跟着大人走亲访友,随带看玩把戏的重复几日后,虽玩兴未尽,但年竟渐渐远去了……
年,远去了,我的童年也远去了。我对自己说,记下它们吧,于是我写下了“过年”。
蔡文平 临淄区晏婴小学语文教师,酷爱散文写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