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高考和高中的那些事儿
博山 夏伦稳
又是一年高考季,每年的六月七八九日,无数参加高考的学子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和往事。我也不例外。
1999年的六月六日下午,“明天就考试了,祝你考个好成绩!”李昊哥悄悄地出现在我的宿舍,真是让我有点小激动。“好的,谢谢您!哥!...”
李昊,一位正就读于中国科技大学计算机系大三高材生,来我就读的中学,看望我。
看着有的同学爸爸妈妈在临考前来宿舍探视慰问,我一开始有点小小的伤感,像我们这些来自边远农村学生,特别父母是种地的农民,常常缺少一种关爱,这下居然有一个大哥哥从省城到县城来看我,还是在读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顿时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自豪。这是我在这所中学就读,除了父亲来看望之外,第二主动来看望我的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笔友。
自从我考上了县城一中,在我们的家乡是一个骄傲。我是那个小村子第一个考上一中的人。考上一中也是我们那个小县城无数初中生的第一目标。以前有学生想考没有考上,我是第一个破天荒,打破了神话,破纪录的拓荒者。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是一个缺少自制力的人。我喜欢看闲书,喜欢到处闲逛,喜欢幻想和懒散的人。尽管我以全校前二十名,班级第三名的成绩在中考时有过辉煌的战绩。但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学生,一进县城,有点控住不住自己,我每个周末都喜欢去旧书摊闲逛,看书,喜欢买杂志报纸看,那个时候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两百元,我就省吃俭用,攒钱买我喜欢的书看。我几乎买遍了学校报刊杂志亭所有各种报纸杂志。记得《半月谈》、《历史研究》、《恋爱 婚姻 家庭》是我每期必买的杂志。每当放寒假暑假时,我再从地摊上买一些大部头带回家看,像《朱元璋传》、《刘伯温传》、《拿破仑希尔成功学》、《毛泽东传》、《周恩来传》等都是那个时候从地摊上买来看的。
最要命的是有一次中午,由于看闲书睡得比较晚,我睡过了头,那天正赶上我们物理老师的课。他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平时对我们的上课纪律要求比较严格,如果谁迟到了,只要在上课铃声响了后,没有进教室的,他都不让进教室,站在外面听课。以前就有同学迟到了,真被罚着在外面站了一节课。今天刚好也被我赶上了。
“报告!”
“报考!”
“报告!”
我连续叫了三声,老师都没有回应。我感到很没有面子,准备悄悄离开教室门口,突然汪老师停止了说课,“你给我站住!就站在教室门口外面听课...”我的脸唰一下红了,泪水差点都出来了,我强忍着,不得不站在那,呆若木鸡。后面老师讲什么我都没有心思听进去了。
我像灵魂出窍的孙悟空,站在教室门口,像一具行尸走肉,身体挺在那儿,灵魂和思想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我飞回了家里,看到驼背的父亲,正在水田里插秧,看见母亲正在摘桑叶喂蚕。“你为什么不在学校好好上学,回家来干啥?”我行为诡秘,好像被他们发现了,羞愧的马上又飞了回去。
当思绪随着老师的讲课,回到课堂时,我发现我又迷路了。
汪老师眉飞色舞地演讲他的课本例题,可是我发现我现在听不懂了,好像在听天书,我努力想看看黑板,一点点理清解题思路,我发现我站在的那个位置,根本看不见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小蚂蚁。我又尝试找课本,发现我的课本还在桌子上,教室门口离我的座位有十米开外,根本够不到,我像从教室的天堂里,坠入了无间的地狱。教室门外,座位之上,好像阴阳相隔,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我像一个正在接受审判的犯人,被同学们嘲笑,看不起。
我的神识又一次无聊地离开了身体。这次我来到了省城,看到在中国科技大学教室上课的李昊哥。他惊讶我怎么又来这了,我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说出原由,没有解释清楚就溜开了。尽管我曾经在这所大学校园里跟着李昊哥上晚自习,旁听课。我也无数次梦想有朝一日,考进这所大学,有资格成为这里一名真正的注册生。可是这次不是,我是逃课来的。
我又逃到了姐姐工作的地方。看着她正在给客人理发。“还没有到周末,还不是过来拿生活费的日子,你过来干什么?你逃学了?”我像一个逃兵,被给我饭吃的炊事班长看见了,我是提前来讨饭吃了,又羞愧的马上逃了。
这次我逃回了自己的座位,想坐下来好好听课,突然我一直暗恋的那个女生,朝我白了一眼,好像在说:“你现在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你还被老师罚站在外面呢。还不赶快回去站好。”
可是,尽管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听了心爱人的话儿,乖乖回头了教室门外站好了,可是脑子里此刻像灌了麻醉药了,想听课也迷迷糊糊,听不进去了。
这次我迷糊地来到了曾经暑假和哥哥一起打工的桃花源工地上,看着哥哥在烈日下手推着独轮车,运输水泥砂浆,我马上也加入了劳动者的队伍,开始又干起了小泥工的活儿。可是大工师傅依旧嘲笑我:“你这个瘦小子,文弱书生一个,你就根本不是吃我们这碗饭的料,别在这给我添倒忙了...”我悻悻而走。
我彻底迷失了自己,好像去哪儿都不受欢迎似的。上学不成,不上学也不成。
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我的初中数学老师唐老师出现在我面前。“来,来我办公室一起研究这道难题,这题应该是奥数级的...”唐老师,是我初二的数学老师,那个时候我是数学课代表,他待我可好了。我们亦师亦友,经常在一起切磋攻克数学难题。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有一道数学应用题,唐老师在班上给同学们讲解,突然这道题把他也给绕进去了。解了老半天也没有解出来,下课放学的铃声却响起了。他叹口气说:“这道题,同学们,周末回家继续做,谁攻克了他,那就真厉害了...”我被他的话鼓舞了,回家整整想了一天,在晚饭前终于被我解出来了。尽管当时想得头很痛,但是攻克下难题的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周一上学时,我第一时间跟唐老师分享我的解题步骤。唐老师一个劲地夸我真厉害。他没有解答出来的数学难题被我攻克了。这就像一个将军带领士兵去打仗,前面突然遇到了一个强敌,怎么也攻不下那个碉堡,经过千辛万苦,被手下的士兵给拿下了,这场面多么让人激动不已呀。
正在我沉浸在这个美好的回忆中时,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我被解禁了。不过我同时头脑里又清晰地想起同学李某某告诉我的不幸噩耗,唐老师因为工作琐事自杀了。我的脑海又一片空白,泪眼模糊。
不过从此之后,我对物理课好像失去了兴趣。对物理老师也似乎有了一种偏见,上他的课老是走神,听不进去。
慢慢我的物理成绩一落千丈。终于在高三全县一模考试中考到了历史新低,满分一百分的题我只考了四十分。我彻底对物理死了心,没有任何再补救的信心。
我的模拟总分第一次跌破了全校排名本科的预算分数线。我彻底对报考的理科失望了。记得第一次高二分班时,我就想依据自己的兴趣和优势报考文科。
高二时我是班上历史课代表,历史课老师也专门找我谈话,建议我报考文科。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又留在了原班,继续攻读理科。这次面对第一次这么失败的成绩,我是没有东山再起的雄心了。我认着头皮找班主任谈话,我想转班,我要去文科班插读,我要考文科。这时候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
文科应届班全校只有一个班,有八十多个学生,教室里已经插不进去一张桌子了。我又不好意思找到了任学校教务主任的汪老师,让他帮忙,把我介绍插班去了学校的复读班。我是班里第一个应届生到复读班读书的学生。
政治、历史他们第一轮复习都学完了,我就找来班里刚刚认识的学姐,找她的笔记看。
一晃就到高考了。经历了六月七八九,考试分数出来,我与本科分数线还是差了几分。
后来,我放弃了报考专科的志愿,投入了复读大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