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初恋

高山流云

     初恋
     高青 郑书元
     我珍藏着一封四十年前的情书，那是自己曾与一位女孩的初恋。
     她叫菊，是我初中同级异班同学，那时，学校初一就那两个班，我在一班，菊在二班，我所在的那班是清一色的男生，而她所在的班级只有五位女生，这几个女生成了年级男生暗暗追逐的目标。我和菊学习都很好，在班里是前几名的学生，我在班里是班长，她在班里也是班长并兼文体委员，我的作文是最棒的，语文老师在作文课上，经常在两个班里轮流读我的作文。菊经常从老师那里拿走我的作文偷看。真正与菊相处还是在学校的文娱宣传队里，我们有共同的文娱爱好，就成了学校宣传队的里骨干。此时正是文革时期，政治活动领域统帅一切，文娱宣传至关重要，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到重点村庄去演出，有时还到水利工地慰问民工，我们还多次到那时的公社参加汇演。我和菊在节目排练和演出中，逐渐产生好感，在学校老师的指导下，相互帮助。共同促进提高，对所演节精益求精，受到广大观众的好评。因此暗恋也在我俩心里慢慢地萌生，当夜晚演出结束，我都默默送她到家门口，自己方可回家。但是我们的行踪是偷偷摸摸地，就像两位地下特工，就是不让他人知晓罢了，平时在学校相遇，就悄悄相互说几句话，别无其他超越行踪。
      由于那时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到我读初中时已满十八岁，菊比我小一岁，两人不在一个班级，除了文娱演出接触的机会却很少，平时见了随便问候一声，就是在集体场合更无话语搭讪，两个人离得远远地暗暗相互传递秋波。那时在学校谈恋爱绝对不允许，虽然我们的青春在萌动，可还是压抑在各自的心底，我和菊彼此隐藏着那份淡淡的暗恋，始终不敢在师生之间袒露。在学校两年，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更没有相依相偎的烂漫，说实在的就连手也没牵过，在师生眼里没有暴露半点蛛丝马迹。若是当时被发觉就有双双被开除的危险，只有凭心灵暗暗相处相恋。就这样我们很快结束了两年短暂的学习时光。那学校、那老师、那些同学留给了我们永恒的记忆，留给我和菊的是没有迸发出的恋情，只是朦胧的暗恋。
      我们那时初中毕业升高中不是考试，而是贫下中农推荐，我父亲因为有所谓的历史问题，我的高中梦想彻底破灭了。菊的家里没问题，而她姑姑家成分不好，同样和我一样，被关在了高中的门外。看到那些上高中的同学学，我和菊各自关在屋里哭了几乎一天一夜，此后我们务农了。村里人信任我，就让我进了村革命委员会，负责生产队里的物资保管工作。而菊也被选为她村的妇女主任。也许是天意，一年后她被推荐当上了村小学的民办教师。之后，我村小学的那位民办教师被推荐上了师范，村里就推荐我当上了小学的民办教师。我和菊都在一个学区，从此我们相处的机会越来越多，周末的例会，平时的教学研讨，集体备课听课评课等一系列教研活动，又把我俩牵在了一起。
      初中毕业后的日子里，我和菊几乎断绝了来往，倘若那年我俩同时进了高中，说不定就能考入不同的大学继续深造，将来必定圆我们的夫妻梦。可是现实不这样，在没有告诉菊的催促声中，有父母包办媒人撮合为我订婚娶妻成家，在我没结婚之前，菊一直等着我，更没有与他人订婚结婚的意图，就是非我不嫁，当她获悉我结婚的时候，痛苦欲绝几乎与寻短见离开人世，最后还是在闺蜜的劝阻下与一位军人订了婚成了家。她的这些是我后来在我才从她那里知晓的。就怪我不去主动找她或借此找个媒人假装撮合一下，然而就水到渠成了的，这让我后悔一生。
      难忘那年的县全教会，由于文革还没有结束，教师每年要集中县里进行政治学习，促进运动的不断发展，会期较长食宿都在县里，白天的议程满满的，晚上还得进行讨论，我和菊同时才加了那次教师大会。有一天晚上县里为参会教师安排露天电影专场，我和菊再次邂逅，这是我俩毕业后的第一次。那晚上放映的是电影《车轮滚滚》和《海霞》，我俩邂逅并肩而立在观众中，眼睛虽然在银幕上，但是我们却在窃窃思语着，声音小的几乎我俩能够听见，声音高了却怕影响了旁边的观众们。此刻，我们就像打开了情感的闸门，数年憋在各自心中的恋情激流喷波而出。我们从在初中的相互暗恋开始，到两年中的默默思恋，再到毕业后的眷恋 ，最后到今天的现实。长达四个多小时的电影放映，见证着我和菊的泪水涌动，我们是第一次挨得那么近，悄悄的缠绵细语耳鬓撕磨，让我感到她的鬓发几乎触到我的脸颊。悄悄地细语里有菊对我的怨恨和指责，更有对我的忠告和劝阻，没有对我的丝毫埋怨之情，这是我深深感到伤痛和自责的。此时我感到无地自容，真的对不起她。那时我已结婚，我告诉菊，新婚妻子已经孕育着我们的爱情结晶。当她知道后欣然高兴，从她那表情上我读懂了她的一切。那次露天电影的邂逅是我俩终生的铭记。
      由于我在工作中不慎得罪了村官，而被免去民办教师职务，强行派我去邹平的南石沙河掘砂去了。我事先没有告诉菊，只是向有关教育领导递交了申诉报告，她听说后拍案跺脚为我鸣不平，在教育界为我申诉，并给我写了一封长达几千字的回信，信里有对我的安慰和同情，更有对我的期待，更含有初恋情人那份缠绵情思之情。这是她她给我的一封迟来的初恋情书。我在劳累之余，在夜深人静想家的时候，取出菊给我的不是情书而胜似情书的长信读着，使我鼓足了做人的勇气，等待着那个属于我春天的到来。春天真的来了，在大家强烈的呼吁声中，我复职了，这里面更有菊的一份功绩，使我重新回到自己心爱的教育事业。
      接下来菊与那位退伍军人结婚了，从此和我一样有了一个温馨的家，我们的恋情为了两个幸福之家也就风情浪静了。菊兄弟三个，她老公是兄长，当时还有两个小叔没有成家，公爹也因患肝癌去世，家庭的重负很大，她忍痛辞去了从事二十多年的民办教师。也许是上苍有眼和保佑，经过她老公的努力，考干提职成了一位公务员，这里边也有菊的一份支持和奉献。几年后我也由民师转正了，她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忍心辞去自己心爱的民师工作，我给她宽慰，要不是当时自己辞职承担起家的重负，说不定没有老公的现在。我和菊同时自豪的是：我的妻子的奉献使我成为一名国家正式教师。而菊的奉献使她的老公成为一名国家的公务员。虽然有情人未成眷属，让我和菊自豪的是，彼此各有一个温馨的家园。
      那份见证我和菊初恋的情书，将是我们彼此一生最美好的追忆！

      2017年情人节前夕。

疯子

读佳作，有种甜密和幸福的感觉。正所谓"老人谈爱，越说越帅。"
问好郑老师。

有容才大

有缘无份的初恋多了一份浪漫也多了一份遗憾。问候郑老师。

淄水金山黄丰年

想不到郑老师一生中还有这么一段浪漫谛克，要好好珍藏，经常拿出来像这样晒晒，保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