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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从姥姥家回来的路上,老公对我说姥姥在吃饭时告诉他,昨天家里进来小偷了,而且小偷打了她一顿,把她的腿打的很疼。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酸。典型的老年痴呆,怎么办,才八十多一点,怎么会就得了这种病了,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而家中最难过的当属姥爷了,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现如今姥姥得了这个病,他与其朝夕相处,为难之处不是常人可以体谅。
听姨妈说,二老年轻时家里穷。姥爷常年在野外工作,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冬天吃饭一般是就着雪水吃窝头;胳膊断了让他自已长上,没钱看病;而姥姥一个女人,拉扯着六个孩子在家,独立生活,受尽欺负,没吃没穿,顾大的顾小的,辛劳之极也不是用文字可以表达,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无法亲历的现实。
我从小追随姥姥长大,现在回忆,经常过眼的场景就是过冬时,外面寒风飘雪,窗户上都结着可以用手触及的冰花,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柱,雷打不动的姥爷接我放学回家,推开屋门,我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那满屋的热气和锅里的蒸气,以及香喷喷的饭气。洗手上桌,吃着我的小葱,跟姥爷说说笑笑,吹牛,听到高兴处,姥爷还不忘把他酒杯里的老烧酒用筷子蘸一点放在我嘴里,即时,会辣的我吡着大牙朝他笑。饭桌上的我,吃饭很卖力,我会可着劲的吃,那时姥姥家还是不太富裕,菜里肉就几片很快被我挑干净了,临走时还不忘记再把菜翻一遍看有无遗漏,从来不作假。记得那时小舅刚参加工作,二十来岁也是嘴馋的年纪,姥姥疼小儿那是出了名的,本想把几片仅肉肉留给他,可是奈何不了我这外甥狗的风卷残食。直到现在姥姥说起这些还是很有印象,略有责意。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也应该是印迹在姥姥和我的心里的,那就是上学时,午间老师也会留作业给学生,而作为我这种等级的学生是很烦感的,姥姥虽然不识字,但学校的规定她是一清二楚的,往往在吃完午饭后,我就会在大方桌前铺开本子装模作样的写一会儿,接着就把书收到我的破书包里,我姥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我没做完作业,知道我要准备开溜。这时,她就会在屋门口站着,准备截我,现在回想当时,有一种令人笑喷饭的感觉,她虽然人高马大,但奈何不了我的灵活,三转两转我就到了院子里的大门外,这样做虽有胜利的喜悦,但毕竟心虚,我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她,我姥这人一生很爱面子,她站在大门外,喊我时,从不说:“快回来,给我把作业做完”。她会很委婉的大声说:“回来,我有事跟你说”。不管有事没事,小时候的我先玩痛快了再说,像撒缰的野马跑出去了就别想再让我回来。嘻嘻,现在说起这些感觉好像是些笑谈和茶余,但那时的点滴,已烙印在我的心里二十余年,每当回味时就透着融融的暖意和责任。
牛舔犊,羊跪乳。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夕日的孩童已长大,也会用长辈输送的血液来面对生活。
就在自己可以报答时,历年的磨损,使老树的年轮无法前行,使我们做着无恙的努力。
让我们再做的好一些吧!愧疚,只能是愧疚。
理解,只能是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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