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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嫂子送我一盆吊兰。那吊兰碧绿的叶子长的正茂盛,中间伸出几根长长的枝条,枝条上零星的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我把它放在阳台的窗台上,不多的几条绿色枝桠就那么舒缓的垂下来。虽没有柳丝“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那种气势的摇曳多姿,却也娉娉婷婷,仙风道骨,别有一番韵致。我每天都给它浇少量的水以保持它的根系的湿润,半年以后,象小麦的分蘖拔节一样,吊兰的枝桠迅速的向四周扩散生长起来。我把长长了的枝条不断绕过来弄到窗沿下以便它有足够的空间生长。这常让我想起少女梳到脑后的长发,飘逸美丽。
长长了的枝条上面开始长出许多小分支,每个小分支上又长出了小小的叶子,叶子下面是大米粒大小的白色的根,另立门户自成一体。那枝条是垂着往下生长的,而那分生出的个体却像长在盆里的母体一样往上生长的,一朵朵紧紧贴着垂条而又不甘寂寞的往外张望着。很像拉着绳索奋力攀爬的登山运动员。分生出来的枝桠长的风快,几天就郁郁葱葱浓密起来,象拖儿带女的母亲,细细的枝条有点不堪重负,
我又找来两个大点的花盆,把这些枝桠掰下来,移植过来。剩下的分别插在玻璃瓶里,花瓶里,水杯里。这样吊兰的枝条看起来似乎稀疏了许多,枝叶也通透了不少,枝条又可以懒洋洋轻松自如的伸展了。
几个月过去了,移植到两个花盆里的吊兰,长势却有千壤之别。长在陶瓷花盆里的吊兰枝叶繁茂,生机盎然,长满了整个花盆,并且已开始“分蘖拔节抽穗”。那个貌似白色陶瓷实则塑料的花盆里的吊兰长的非常缓慢,一幅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样子,很长时间才想起长一片叶子。最近几天,才勉强生出两根枝条,弱弱的伸着懒腰。我曾长久的盯着它们,试图找出其中的原因。有一天,又给吊兰浇水,我用手指戳了一下花盆里的土。发现陶瓷盆里的土非常疏松,塑料盆里的土却非常坚硬,象冷却了的年糕。原来两个花盆里的土质是不一样的,一下子恍然大悟。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不同的结果,就象南方的橘移植到北方就变成枳是一样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刘震云说唐山出产小偷。如此说来人的成长与植物的生长,就环境而言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知道了这盆吊兰不长的原因,也就不再期望它什么时候能够枝繁叶茂。说不定日子久了,它的生命力强大了,不管土质是怎样的差,自己也能生机盎然起来,这也是很可能的事。毕竟唐山不只出产小偷,还有各行各业的人才,许许多多的好人。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的。
现在,玻璃瓶里的吊兰,那须根已经长得很长了,白白的胖胖的,非常好看,它就放在电脑旁边的窗台上。坐在电脑前一抬眼就望见那一束醉人心扉的绿,顿觉神清气爽。
有时,我会把花盆里的瓶里的所有吊兰都搬到阳台上,排成一行,给它浇水,然后仔细的清理残枝败叶。若有若无的淡淡的清香溢满了阳光灿烂的阳台,看着这一片盎然生机,我的思绪也会飘到久远的年代,仿佛又回到朝气蓬勃的少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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