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遵义会议 于 2015-12-14 22:38 编辑
我的家乡在全国著名的齐鲁三十万乙烯厂北面,与临淄区毗邻,是张店区最东面的一个村庄---柳杭。今年随着新村改造,村子搬迁工作的进展,村西有一口难忘的老井,至今让我不可忘怀。小时候,记忆中的老井,离村大约有一华里,她常年伫立在村外的西北方向。为了与村中中间的一口井的区别,人们总习惯的叫它西井。 岁月的年轮在西井古老的井壁上,篆刻着沧桑的痕迹。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朝霞晚露更替中,西井从天地之灵性中,汲取着生命的水份。用她那源源不断的甘甜醇美的水质,养育了村子里一代又一代人。 西井是老一辈人(也不知是那一辈)用石块,一块块从井下一圈一圈砌上来的。伴随着沧桑的岁月,石头已经磨得很光滑,井口被绳索“锯”成数道深深的沟痕。井面斑驳的石头上长满青苔,绿绿的,显露着慢长和艰辛。从井口向下望去,幽深幽深的,那闪着的白光,是天上的云影。每年秋天井水涨满,从井口下方大约一米处,清清的井水唱着歌,跳着舞,欢乐的流向远方。一直到寒冷的冬天,结冰了方才停止。 记得西井的水,平时离井口两米左右。水晶莹澄澈,香甜可口,幽幽的一潭碧水,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就像童话里的水晶宫那样神秘。西井,是全村人的乳汁,不知哺育了多少儿女。村里人对西井最有感情,无论走到哪里,最想念的是西井,最引起回忆的也总是西井。 我记事时,记得附近村子的人都来这里取水。每天清晨、傍晚取水的人络绎不绝,聚来散去,但是秩序井然。有用肩挑的,有用驴驼的,有用马驼的,有用独轮车推得,吱吱扭扭的扁担声,赶牲口的吆喝声,水桶叮当的碰撞声,见面打招呼声,嬉笑声,构成了一曲丰富多彩的交响乐。 我放学后,有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趴在那圆圆的的井沿上,对着井内大声喊叫着,那幼稚的,梦幻般的回声,就像是从天庭传来的神童般的声音。也有的时候放学了,大人们还没有下地回来,我就去西井挑水,年幼的妹妹总是跟着去,我挑着乡亲们帮助取好的水,缩着肩,弯着腰,沉沉的担子压得我满脸通红,直打趔趄,桶里的水也跟着我的脚步一颠一颠地飞溅出来……而跟在后面的小妹妹却一路喊着“哥哥!哥哥!” 炎热的夏天,在明朗的阳光照射下,站在井口可看见深处的井底。最上面的井水,呈现出清明晶亮的水青色,微澜不起、璀璨点点,石壁的绿色青苔若隐若现,浮浮沉沉。中间的井水有如一匹墨绿色的丝带。偶尔看到几条欢快的小鱼儿,上下穿梭,翻腾着。井底则是黛青色的深邃,给人渊寒冰冷、深不可测的感觉。口渴了取水喝,冰凉甘甜的井水,使疲劳的人们感到心旷神怡。仿佛要用那清凉的井水,浇灭内心正在徐徐燃烧的火焰一样。寒冷的冬天,井台上都是冰,井面则萦绕着白雾般的热气,手接触到井水,温温的,好像刚用锅温过一样。 解放后,西井对社会的贡献也是巨大的。由于井水水源旺盛,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在当时的五、六十年代,在淄博是出了名的,1957年上级政府将一台锅拖机(蒸汽机带动抽水),分配给柳杭村,专做西井抽水用。新机器,洋玩意的到来,引来了周围各村村民前来观看,村民们在西井旁盖起了机房,抽水灌溉农田,老井焕发了青春。1960年、1961年,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为了度荒,淄博市政府为了充分利用西井充足的水源,给山东黑旺铁矿在西井东侧划出一片土地,铁矿的职工们种植了大量的大白菜、水萝卜、胡萝卜、土豆等充饥蔬菜,运往矿区,帮助全矿职工,度过了难关,西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多年在外工作的日子里,每当想念家乡亲人的时候,我都会喝上一杯自来水,虽然自来水不像家乡西井的水那样甘甜,可它寄托着对家乡那口老井和亲人的无尽思念。 家乡的西井是一部日志,她记载着家乡的历史,养育着一代又一代人,她是家乡人生命的依托。我小时候是喝着这口井的水长大的,对这口老井格外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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