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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刘”的苦乐年华
临淄/李玉军
寒来暑往,风霜雨雪,“豆腐刘”骑着电动三轮车走街串巷沿街叫卖,已经是小镇上的一道风景。我经常买他的豆腐,味道的确不错。但真正走近“豆腐刘”,却是在一次结婚喜宴上。
“豆腐刘”是堂兄的舅哥,我和他在堂侄的婚礼上坐到了一起。“豆腐刘”虽然经营小生意,人生态度却不卑不亢。有一次我亲见他与一个出言不逊的人吵起来:“卖豆腐怎么了,卖豆腐就低人一等了,你不要门缝里看人!”那人也不示弱,带着讽刺的腔调说:“卖豆腐很了不起,卖豆腐很伟大!”“别伤了和气,都一个镇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人调解,那人才嘟嘟囔囔地走开。
婚宴上喝过“四红四喜”,大家都兴致渐高。我和“豆腐刘”推杯换盏,加深感情。言谈中,我才知道,“豆腐刘”确实有不凡的经历,数年水里求财,默默劳作,辛苦之后也得到了回报,真的令人刮目。
“豆腐刘”原籍青州,祖上闯关东到了东北。他当兵退伍后进了一家国企,后来下岗。他领着妻子女儿回到山东,在岳父的老家做起了豆腐生意。
豆腐生意是一个苦差事,早起晚睡,刮风下雨都要出门叫卖。泡豆子,磨豆浆,熬浆,点豆腐,压制,一天下来,累得浑身散了架。但“豆腐刘”却一干就是十五年。
他自豪地说,那一个个豆腐,随着他的叫卖声送进千家万户,零零碎碎的钞票汇集成十几万的学费,把他的女儿从一个幼儿园的孩童供应成一个名牌大学生,读研后被国家录用为公务员。我由衷敬佩刘哥,他在平凡的工作中做出了不凡的事情。于国之大家,于己之小家,这都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我眼前又浮现出刘哥卖豆腐的情景,寒风中滴水成冰,电动三轮的后斗沿上挂着冰凌,他冻得通红的一双皲裂的大手执一把雪亮的豆腐刀熟练地割豆腐,然后用塑料袋盛好,过称,收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谁还会小觑卖豆腐这个小生意呢?
我说:“你还回青州老家吗?”他说,青州老家现在正进行旧村改造,新建的楼房比城区便宜,他已经买下了一套。等干不动了,就回青州老家养老,每年都交着社保,退休后也有保障。
“豆腐刘”是一名下岗职工,从头再来,在人生的风雨中从容走过,他没有过多的抱怨,没有一蹶不振,用他宽阔的臂膀写就了一首苦乐交融的歌。我想说,生活中那些看似平凡的人们,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有一个强大的世界,扬在脸上的是自信,融进血液里的是骨气,刻进生命里的是坚强。正是这么一群人,支撑了这个平凡的世界,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身汗水,半生辛劳书写着做人的尊严。
“豆腐刘”不平凡,倔强地演绎着自己的苦乐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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