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德才 于 2016-10-19 13:13 编辑
人上了年纪,总爱回忆。那日忽然想起了参加 “引孝济范”工程的经历,主要是那次事故中受害人是我的乡亲,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上世纪的1968年,淄博市的重点水利工程引(孝妇河)济(范阳河)水渠上马。当年是人民公社充分发挥了它“一大二公”的优越性,调动全市农村劳动力开工兴建。时间安排在秋收秋种结束的初冬,劳动力从全村6个生产队抽调。由我带队,装上工具、铺盖乘坐拖拉机开赴工地。我们住进了淄川西,东山王村的一户姓赵的三间南屋,几人睡炕其余地铺,10余人很快安排就绪。这时“连部”(每个公社编为一个连)通知各村带队的参加会议,分配任务成立“安全小组”,负责全连的爆破安全,我村的郝大哥被选中,因他老练又有开山炸石的经验。 我们工地在“张博”公路西的山坡上,挖去一层表土就露出了坚硬的岩石。这些握惯锄把的庄稼汉又干起抡大锤,打眼放炮的活计,只用了三五天就掌握了装炮,点炮的技术。特别小心的用香点燃导火索,迅速撤离现场,1、2、3、的数着,认真做到安全第一。大家生产干劲很高,进度很快,提出了响亮的口号:“大干20天,提前完成任务,回家过新年。”但想不到出大事了,那天是12月25日。我们正在吃午饭,只见司号员老刘气喘吁吁的跑来,“不好了!郝大哥被炸伤了!”大家二话没说放下饭碗跟随他向工地跑去,跳下沟底大家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只见郝大哥斜躺在沟帮上,下身被碎石泥土掩埋,左额角流下白白的脑浆,早已昏迷过去。当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毫不迟疑的上前,大家把郝大哥扶到我的肩上,背起来就跑,中途大家抢着轮换。这是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呀,殊不知此时正处在那个特殊的“文革”年代。斗争激烈,派性严重,但没有影响我们的团结,大家关系非常融洽。一路快跑,不断替换,从工地到三里沟公社医院的五里多路。竟不知怎样到达的。医生一看伤势严重,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建议我们速去博山第一人民医院。情况紧急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背起郝大哥直奔淄川大桥。几次拦车都没有拦下,我们急眼了,就站在公路中间,终于拦下一辆军车。解放军热情的把我们送到博山第一人民医院。 郝大哥被送进颅脑科进行抢救,我们返回住地时已是满天星斗了。没顾得吃饭先去“连部”向公社带队的老书记汇报。他听着听着脸上流下了汗水,深感问题严重了。 第二天我询问司号员老刘,他说:“某村工地上出了“臭炮”要求排除,我俩就去了,不慎弄响了,这就是事故的原因。”几日后工程完成,又去医院探视郝大哥,他已脱离危险,但一直昏迷,待验收后我们返回家乡。 一年后,郝大哥出院了,前去探望,他左右端详竟不认得我了,问他怎样受的伤,说是炸鱼炸的,这说明他丢失了部分记忆。再看他的额头,虽然做了修补手术,仍留有深深的疤痕。郝大哥保住了性命,是他一家的幸福。他虽然失去了劳动能力,依然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和依靠。他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奉献,应是牺牲,值得我们尊重。值得称道的是当年他们特别单纯,不要条件,不讲价钱,像放炮处理“臭炮”这样危险的工作,大胆承担,毫无怨意,不值得我们后人学习吗?因为那次伤害,郝大哥的身体渐渐不支,于前年去世了,对他十分怀念。 岁月流失,一晃 48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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