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土地情缘

邓小鹏

                                                                                 母亲的土地情缘                                                         
                                                                                                                       邓小鹏        
   
       母亲被接进城，离开家乡时，最舍不得的就是菜地。望着一块块肥沃的菜地，母亲一边叹气，一边掉泪地收拾瓜果蔬菜种子。
       母亲进城后，就在房前屋后的废墟里开辟菜地。母亲不辞辛苦，土里刨食似的，把砖挖出来，砌好地边，再这里抠一把土，那里掘一捧泥的倒进菜地。
       菜地一整出来，母亲就把从乡下带来的种子撒下。母亲常说，从货摊上买来的种子，大多是杂交的，种出来的菜，好看不好吃；自己留的种子，虽然土，种出来的菜个儿小，但好吃，香!
       母亲做事特别认真，菜地整得有模有样的，地里没有一根草。记得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母亲就带我去挖地，并经常教导我：“男人的地边，女人的鞋边。”父亲在外工作，所以母亲不但鞋边纳得好，而且地边也整得好。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母亲就靠着那些土地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哺育了我们三兄妹的童年和少年。
       母亲有了菜地，日子也过得踏实。春天，母亲的身影像一只蝴蝶，在菜地里飞来飞去；夏天，母亲像“嗡嗡”的蜜蜂评价蔬菜，一会儿赞扬这棵菜争气，一会儿埋怨那个瓜不成器；秋天，母亲沙场秋点兵似的，选定种子留下来；冬天，母亲像个设计师，又在规划明年的蓝图。
       母亲种菜，也改变了周围的环境。以前那些杂草丛生的废墟里，总有人随手倒垃圾，扔果皮纸屑；而现在，人们看见那绿油油的菜地，谁也不忍心玷污它了。
       母亲种菜，还改善了邻里间的关系。母亲种的菜吃不完，就送给邻居.：年青的小俩口，早晨煮个面啊、粉的，没葱子了，只要跟母亲打个招呼，母亲就高兴地说：“自己去拔吧!”新鲜蔬菜出来了，母亲总是送些给老太太们尝鲜，老太太们笑得合不拢嘴。邻居们不管老少，见了母亲就打招呼，问好。就是那些抱在怀里的小孩儿，大人们也逗着他们代叫“奶奶”或“婆婆”。这一切给了母亲极大的欣慰。
       母亲种菜上了瘾，连家里那些破盆烂罐，都被她种上葱蒜，摆在阳台上，绿油油的，还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你还别说，有时煮菜应急，还挺方便的。
       后来母亲连我的花坛也“侵占”了。母亲常埋怨我，种花懒得管，杂草丛生，花稀稀疏疏的，像个癞头婆似的，倒不如种蔬菜的好。母亲说的话，我没放在心上。母亲见我没反应，就“得寸进尺”地用她的蔬菜全部吞食了我的花草。妻子也赞成母亲的做法，说是种菜，既有叶，有花，又有果；既美观，又实惠。我只好以笑了之。
       母亲虽然七十多岁了，但在地里干起活来，仍然手脚灵便，身体硬朗，父亲只配给她打下手。母亲种了一辈子地，她就像一棵农作物，只有扎根土壤，才有旺盛的生命力。

  
       作者简介：邓小鹏，男，62年出生，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湖南省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散文发表于《星星诗刊》《散文诗》《年轻人》《中国文化报》《中国书法报》《中国教师报》《湖南日报》等报刊，《晚酌》获“顾村杯”民间诗歌大赛三等奖，《过年纪事》被编入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记住乡愁——追寻即将消逝的年俗》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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