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坚持与牵挂

薛华

凌晨三点的坚持与牵挂
文/薛华

连日来，每天清晨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微信看儿子凌晨三点多给“我们仨”群发来的信息：老爹老妈，我下班了。
说实话，两个月前，刚刚大专毕业的儿子说选择进入一家KTV时，我和老公都是坚决反对的。但儿大不由娘的话也同样套用在了我们家里。既然不听，只好随他去了。可是眼瞅着在家没怎么受过苦累的儿子要连续站立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一天的工作，我还是心疼了。一通电话下来，娘俩在火药味里不欢而散。
“你凭什么这么快就否定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没前途？”
“从小没受过累我才需要锻炼！”
“我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我有些悲凉地咀嚼着儿子的掷地有声，想到了曾经看到的几个画面。
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儿坐在宝宝车里，两只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逗弄他的妈妈，快乐地笑出了声。
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年轻妈妈背着她已是六七岁的儿子，儿子垂下来的腿脚已触到了妈妈的膝弯，妈妈竟不觉重，与儿子一路走一路嬉笑。
一对即将结婚的年轻人在挑选沙发时却忘了量尺寸，女孩让男孩给他妈打电话，儿子拨通后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你去楼上量一下沙发墙多长。不待那边说话，又吼道：快点！随即便挂了电话。
嗷嗷待哺的时候是满满的希望，成长过程的艰辛是殷殷的期待，而长大成人后的无稽或是叛逆又是难以言说的凄惶。
只是，凄惶过后，我还是选择了继续妥协。
又一个电话打过去，儿子听说我们要去看看他，忙说好啊好啊，我请你们嗨歌。又说，我的电话打不通，上班一律上交手机，你们提前跟我们客户经理陈刚联系吧。
尽管早已从儿子的朋友圈里了解到了这家KTV，但是当我们真正身临其间时，还是感到了一种独有的惊艳。
从大厅到包间，豪华的装潢，高端的配备，人性的设计以及所有服务人员恰到好处的礼仪和周到，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房间是客户经理提前给我们预留的，大厅里有很多客人还在安心或焦急地等待着。
两个小时的欢唱时间里儿子进来过两次，一次是给我们买了两瓶饮料，还一次是告诉我们嗨不够可以续时。看到儿子的憔悴，我递给他西瓜和饮料，可是儿子却摆手说，工作期间服务生不能吃喝。只立在门边和我们说了几句话便又去忙他的活儿了。留下我和老公面面相觑：这个有规有矩的大男孩还是我们那个又懒又馋只知道玩手机的儿子吗？环境对于一个人的改变真的是难以预见呢。
临走，儿子送我们到大厅，已经工作了四个小时的他故作轻松地对我说，这回不担心了吧？放心吧老妈，你儿子不在私享，就在去私享的路上。欢迎你们再次光临。
我望望比我高出一头的儿子，笑着说，挺会给你们公司做广告呢。然后摆摆手，好，我们走了。
走出大门，绿肥红瘦笼罩着整个张店小城，各色行人车辆兀自川流四方。
初秋，夜微凉。再回首，私享Shoe K豪华门厅的流光溢彩已渐行渐远。爹妈的牵挂，孩子未必领情，而年轻人的坚持，父母亦不曾真的理解。
回到车上，我打开手机，儿子在全民K歌里的声音在车里流淌着：
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
天下起雨了/心是不快乐/淌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注：此稿暂不投，见谅

                                      2016/9/3

张玉国

儿大不由娘，世界自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