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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玉军 于 2016-9-2 00:59 编辑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临淄 宁静致远
在初中的班级里,你是最漂亮的。白皙的脸庞,浅浅的酒窝,柳叶眉,丹凤眼,一头乌发拢在脑后。懵懵懂懂朦朦胧胧,我在心里喜欢你。偷偷看你微笑,看你说话,看你走路。你青春的倩影在我少年的脑海里留下的是唯一的美丽。
三年初中,我痴迷于文学,日记本上写满稚拙的文字。那是一个夏日的中午,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空旷的教室里仅仅有你一个人,坐在我的位子上,看我日记本上的“大作”。我的到来,让你有些慌乱,脸上飘起一片红云。我写诗写散文写小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黑板报上,油印校报上,老师点评作文的课堂上,都是我显露才华的地方。你站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没经你同意,看你日记本了。”“没有什么隐私,没关系!”“我能拿走看看吗?”“可以。”几天以后,还是教室里,只有我和你在的时候,你把日记本还给了我,然后有点羞涩,微笑着,跑出教室。
打开日记本,一封折叠得很精致的书信呈现在我眼前。我打开信纸,你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其实,信里没有成年人的爱,表达的是一种青涩的感觉,你说你也爱文学,很羡慕我的文字。那封信我保留了很长时间。
你是教工的女儿,晚上你父亲回家了,把你留在他的单人宿舍里。我们唯一的一次无拘无束的长谈就在那里。晚自习之后,你约了我,我们在你父亲的宿舍里聊起了文学,高尔基,鲁迅,郭沫若,北岛,舒婷,聊完了文学聊未来,那时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记者,你说你想当一位言情作家,像琼瑶那样浪漫。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我摸索着回到集体宿舍,兴奋地好久不能入睡。
我考上县重点高中的时候,你去了一所职业学校。在县重点高中读书的日子,我没有遇见比你更漂亮的女孩。你初中离校的最后一面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我发奋读书,梦想用知识改变命运。但最终没能逃离落榜的命运,寒窗十年,我又回到了父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原点。
在我落魄的日子里,听到了你的消息。你职业学校没毕业就托关系进了县办的塑料厂,成了厂长的情人,厂长举刀威逼妻子离婚,你嫁给了比你年长十八岁的他。听人说,厂长妻子最后疯了,而你玩世不恭地说,自己和厂长的姻缘才会美满,就像当年的燕妮与马克思。
从此,我们成了两条再也没有交点的平行线。
斗转星移,三十年弹指已过。已是县某局局长的初中班长组织聚会,我接到电话,到了聚会的酒店。大家见面后很亲切,我在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中寻觅,但最终没有找到你。同学说,你婚后物质上很优越,但过得并不幸福,华发早生,那张俏脸早就变成珠黄,唯一的希望就是读大学的女儿。
三十年不曾相见,偶然的邂逅是在医院里。我到医院里探望生病的朋友,在走廊里遇见了你。尽管岁月磨蚀了你青春的容颜,但那双丹凤眼,那浅浅的酒窝还能让我一眼就认出你。你扶着你的马克思去做检查,那个人看上去更像你的父亲。也许你不会认出当年那个写诗的少年,也许你认出了也像我一样把自己和对方拉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人生不能重来,岁月在朝夕间飞逝,青春的你我在遥远的时空隧道里留下美好的一瞬。回眸间,往事如烟,成败得失转头空,多想人生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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