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在记忆里萦绕 临淄/宁静致远 那年,高考落榜后,在师专培训三个月,我回到本镇的中学代课,担任了初中二年级英语老师兼班主任。 当时的农村中学,每次交学费之后,都有一批学生因家境困难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尤其是看到品学兼优的孩子失学,我心如刀绞。 班上有个女生,学习是最好的,但不爱说话,身上的衣服也总不变样,洗得已经退了色变了形。那次家访我才知道,她的家庭的确困难。父亲是一个瘸子,母亲是一个哑巴,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奶奶。放学回家后,小姑娘又要做家务又要写作业,很懂事。这次交学费她没来,我约了同办公室的张老师一起去了她家,见到了正在灶前做饭的小姑娘。“你咋没去上学?”我问。“家里交不起学费。”她怯怯地回答。我和张老师都有惜才的心情,就说:“你明天去上学吧,你的学费学校免了。” 第二天开始,那个女生又出现在校园里。只是我和张老师回家都没法交代。那个时候,代课老师每月工资才一百六十元,学生学费是六十元,我们每人给她出了三十元,余下一百三十元拿回家交不了账。我还好说点,没结婚,张老师是有老婆孩的人,一百六十元本来就入不敷出。 吃罢晚饭,我回学校备课,而张老师没来,我索性骑上自行车去他家找他。在门外就听到张嫂粗喉大嗓的骂声:“咱家老的老,小的小,你说你一个月领这么两个钱,还往外借,这日子咋过呀?”我明白了,张老师正在家为难呢! 我进了张老师家门。“张哥,今天我借你的三十元钱,我给你送来了!”张老师先是一惊,然后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急啥,我不急用。”他回应道。我把三十元钱递给余怒未消的张嫂,她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和张哥离开他家一起来到学校,在学校的小卖部我买了花生米和几个罐头,张哥买了一瓶二锅头。这天晚上,我们在办公室里喝酒聊天一直到凌晨两点。聊到动情处,张哥声泪俱下。初涉社会的我,深刻清楚了乡村代课教师的苦辣酸甜。 后来,我离开校园另谋生路。张哥又教了几年,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二十多年已经远去,但当年那三尺讲台的往事却历历在目。一曲《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总在耳畔萦绕,让我潸然泪下,不知道那个小女生长大后是否又成了当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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