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在,家就在
王友林
娘和二哥住在乡下,每逢周末,只要休班,必定会回家看看娘。如果不回去,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多年来,我仍然保持着儿时的习惯,刚进门,就喊“娘!娘!”,娘若答应,就会放心,一连喊娘不见回声,心里就会发毛和着急,等知道了娘在哪儿心里才踏实。
进到屋里,看到床上的被罩这么熟悉,翻开看看,这是我曾用过的被罩。当时,因为年头多了,被罩让我蹬烂了,缝缝补补也不雅观,干脆拿回家送给娘,随便做什么用都可以。娘又在烂的地方缝上了一块布,让我继续用,我嫌不好看,没要。结果,娘自己用上了。我说:“娘,我给你买个新被罩,把这个换了吧!”娘说:“换了咋?这个还能用!不换!”
中午吃饭时,娘做了一个凉拌黄瓜,没有放麻汁,而是放了敲碎的熟花生。这个味我一吃就知道了,那是春节前,娘炒的带皮花生,让我过年时吃,结果没吃多少,时间一长,花生都有一个聊辣味了,扔了吧可惜,还是拿回家,让娘看看有什么用吧。结果,娘还是敲碎了吃,我没说任何话,陪着娘一起吃。因为,娘能吃,我就能吃!
院前有一块空地,娘喜欢种点菜。我就喜欢吃娘种的菜,每次都让我带回去一些吃,我也欣然接受。还有一个原因,娘给的菜,都是最好最鲜的,而且是经过她择了以后才给我,我吃着最放心。娘总是嘱咐,什么菜不要洗,洗了就保存不住了,什么菜要放到冰箱里冷藏,什么菜要尽快吃。晚上,回到家洗菜时,我发现菜里还有虫子和长长的银发,以前是绝对不会存在这种情况的,我突然意识到,娘老了,真的老了,76岁的年龄加上老花镜,已经说明了一切。
另一个周末回到家,看到娘正在拆棉袄。那袄是好几年前,娘用弹的棉花亲手做的,大小肥瘦正合身,就是面料的颜色有些深,俗称有些老气。刚穿上时还挺自豪,有的同事说别穿了,像个老头子,我坚持穿了一阵子,每当与穿羽绒服的同事们走在一起时,总显得格格不入,同事们也说现在哪有穿这种袄的了!自觉羞愧的我,把棉袄脱下来放在橱子里待了几年,最终还是送还了娘。我说:“娘,拆棉袄干啥呢?我又不穿了。”娘说:“拆下来洗洗,知道你现在是不穿了,等你老的时候穿。”我无语应对,眼泪和鼻子瞬间就控制不住了,急忙转过了头。这个世界上还未曾有人为我老时着想,只有娘,生我养我的娘,想到了我老的时候。等娘洗好缝好后,我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是娘有生之年留给我重要的念物之一,我会一直珍藏到老。
娘说:“娘在,兄弟姐妹是一家,娘不在,兄弟姐妹是亲戚。”是啊,娘若不在了,我还会每周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来吗?娘一辈子勤劳朴实,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们,自己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泪花不知何时已噙满了眼睛,耳畔不觉间响起了歌声:“不管你多富有,不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的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