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乡。 一别经年,所以竟不敢用“这是故乡”来表达这久久萦绕在心头的那份怅惘。生怕惊动了心底那最柔软最遥远的回忆。 提起故乡,总是会想起那山、那水、那人。模糊中以为山是提拔俊秀、苍劲雄伟的,水是潺潺清澈、缓缓流淌的,而人一定是善良聪慧、勤劳朴实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景色怡人,民风朴淳朴,这该是我们所有人的故乡,所有人想象中和别人口中描述的故乡——这不是真实的故乡。 真实的是:故乡永远牵引着我们的心,逐渐远去,却从不曾忘记。 这是一个冬天,北风凛冽,树叶枯黄,漫天白雪。光秃秃的山一眼就能望到边。来过吗?离开了吗?忘却了吗?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山外的世界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的令人向往,它是一个生存之地,冰冷不带有温度。渐行渐远的故乡永远是我梦中的慰藉之地。 她和他再次相遇,各自离开后一晃数年。 她在小城市慵懒地生活,他在一线城市辛苦地打拼。如果不是她的临时起意,也许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她娇羞地看着他,他沉默地望着她。让那些曾经的温柔都留在心底吧。 每天放学,他都故意推着车子走到最后,就为了和她说上一句话甚至就是无言的相视一笑。每次她去打水总是绕着操场走几圈,就为了远远地看他投个篮,从心底为他喝彩。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他们没有未来,因为他们都是心比天高的人。他们从未想过留在这片土地上度过一生。尽管离开后发现这是他们一生都在怀念的地方。 他想她的时候就拼命地解数学题,她想他的时候就一遍一遍地默念古诗词。整整三年,那个“爱”字,终究是未曾说出口……很多东西是注定的,所有才华的有能力的人,都离开了生育养育他们的这片贫瘠的土地。也许这辈子故乡会是他们永远的回忆。可是再过去几十年,再也不会有人将这里牵挂。 我们平庸的默默的老一辈们,用什么在守护这份土地?用他们的沉默,用他们的坚韧,用他们的生命。我们不愿提起无法抹去又爱又恨的土地。它荒凉的坚韧的铺设在那里,它哪里也不去,不管远处是高楼大厦,还是繁花似锦。它朴实无华像极了这里的祖祖辈辈的老人。 我们还能再相聚吗?一起走过的路,一起趟过的河,一起调过的皮,一起倒过的蛋,一起跳房子,一起抓蛐蛐,一起晚归,一起挨骂。一起希望,一起离开。 再回去一次吧,不为哪个人,只为脚下的这片土地。这片即将被我们子孙忘记的土地。 故乡,我一辈子的柔软所在。 张店 高玉霞 151533288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