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心小棉袄

依然

贴心小棉袄

       李姐办了退休手续，急不可待地去搭汽车，乘火车。她去看望异地的老母亲。
      母亲八十六岁了，去年做了白内障手术。虽说母亲和弟弟住对门，最近做梦总能梦见母亲愁苦的样子。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老母亲，母亲却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母亲的视力和做手术前差不多，身体更加虚弱。询问了母亲的一日三餐，才知道弟媳给母亲送的菜太咸饭太硬，几个月母亲摸索着自己做一口粥对付一日三餐，就冲出去敲弟弟的房门，明知屋里没人，还是用劲砸，边砸边说，你与妈妈住对门，你有时间溜鸟，不看看妈妈吃的什么饭菜？吃的好不好？妈妈白疼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返回来，屏住气，对母亲说，从此以后，你只有一个女儿。母亲耳背，没听清她的话。她收拾一下母亲的东西，搀扶母亲去赶晚上的车。
       第二天清晨，母亲稀里糊涂地到了女儿家。吃过晚饭，母亲的笑声戛然而止，执拗地说，我不能住你们家。女儿了解母亲老思想，一辈子没离开那块土地，那里有儿子，那里才是她的家。她劝母亲：现在姑娘和儿子都一样，没听说嘛，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苦口婆心地劝，母亲仍然没有转变态度，焦急所致，她流泪了，母亲才答应不走了。
      母亲牙不好，做饭前将米泡半个小时，菜炖到熟烂。母亲咬不动苹果，她给母亲刮苹果肉。母亲喝牛奶闹肚子，她给母亲买营养快线。在她的照料下，母亲的身体逐渐强壮了，想下楼看看。她特地去商场买了一个推车。推着老母亲，路上母亲东张西望，虽说看不清花什么颜色，有几瓣，看不清草有多碧绿，看不清路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仍一路微笑。
      母亲的身体，精神均有好转，视力随之见好，自理能力强了，不用什么事情都叫女儿帮忙了。一次，自己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不慎摔在地板砖上，她把母亲抱在床上问：妈，你哪里痛，母亲疼痛难忍，说不清，是不是摔坏小腿了，母亲说不明白，她叫来车送母亲去医院。母亲的大腿骨严重损伤，住了几天医院，回到家里休养。母亲斜躺在床上，身子一动不动，吃饭，她一口一口的喂，大小便母亲喊她来接。
     母亲的腿伤还没有痊愈，临近春节，气温骤降，得了重感冒，用药无效。不吃不喝，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给母亲用了一支白蛋白，她听到母亲要水喝，还想吃东西，母亲没事了！能坐起来了，怯怯地和女儿说，想看看你弟弟，“他都不想你，你就当没这个儿子吧。”母亲听了她的话，不再说话了，悄悄地流眼泪，她不忍心，连忙给弟弟打电话，这是半年来头一次给弟弟打电话，她说，妈妈想念你，我不理解妈妈，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弟弟要和母亲说话，母亲声音哽咽，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第二天弟弟来了，要接母亲回家过春节，母亲低头不语，李姐偷偷给丈夫打电话。
     丈夫匆匆忙忙赶回来，他说，母亲什么时候要走，我们送她回去，顺也是孝，弟弟没什么话可说，有点难为情，有点不快，悻悻地走了。
     021134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旗伊敏河镇新源二小区55----3201黄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