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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黄丰年
题外话:博山是我的故乡,博山城是我小时候向往的地方,至今每到博山一股亲切之情油然而生,每逢路过年轻时到博山的好多事情还历历在目,有时还专程去博山去寻找心上的记忆。现将《博山印记》一文献给读者,以分享博山昔日的辉煌并展望美好的未来。分三次发表。
博 山 印 记
引子
这里的博山,指博山城区,也就是人们过去所说的顔神镇。清代雍正十二年之前,隶属于青州府益都县,那时称之为顔神镇。其实,我的家并不是博山城里的“土著”居民,是在距她西南四十多里远与莱芜交界的地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从村里至博山,不通公共汽车,步行四十多里,得半天才到。我四十岁前一直生活工作在博山。博山是我的故乡,现在对博山还怀有很深的感情,在记忆的长河中有很深的印记。
一
每逢在饭店或者在宾馆旅社,看到博山旧城区的一幅幅照片,一股亲近感油然而生,禁不住走近她,欣赏她,怀念她,亲吻她……
我第一次上博山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大概在1964年春天,那时我才十几岁,听说比我大几岁的人要去博山,非常羡慕他们,就泱浼父亲我也要去。父亲起初不让我去,因为没有钱,并且也没出过远门。当听到还有其他的伙伴时,也就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折折皱皱的八毛钱,给我做盘缠。
第二天,天还没明,大概在三四点,我们一行七八人就呼朋引伴地纠集起来,披着星星步行二十余里到了八陡火车站坐火车。那时不通公共汽车,就是公路也是在前一年才开辟的,路基不太好。只是偶尔跑个汽车。我们第一次见到了火车,心里那高兴劲就不用提了。在狭小的候车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天明了,但是阴天,我们每人花了两毛钱买了票。蒸汽机发出的“咕通”“咕通”的声响,一声长鸣,车开动了,向博山驶去。一路上,从车窗外望,到处是冒着白烟的大烟囱,还有红瓦的村落房舍。啊,我第一次进博山,以前博山啥样我全然不知,城市什么样也没有什么印象。只见一条条古朴的街道,一个个贸易货栈,与一个个古典雅致的大门小院,很是新奇。那时没有什么主见,就是跟着同去的人一道走马观花,随河流溪。我们胡乱地逛了几个地方,直感到博山很热闹。晌午了,到了博山孝妇河西侧的一个高台上,从山墙开门,一问才知是博山饭店。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因为中午下雨,不少人来此避雨,加之吃饭的,显得有些拥挤。那时,一毛钱一大碗面条,桌子上放着醋盏。看到别人往里倒,我也就拿过来倒上了点,结果一吃,别有风味。面条,有用鸡蛋做成的浇汤,再加上醋,香味扑鼻。我吃了两大碗,打了一个饱嗝。从此,吃饭用醋成了我一生的饮食习惯。午饭后,雨停了,我们又去了几个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可买,我们又去火车站坐上了去八陡的火车,然后再步行返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七八点了。这是我第一次上博山。后来又跟着别人去,有时也自己步行去,渐渐地对博山有了较深的印象,知道博山工厂多,饭店多,做买卖的人多。
后来,我当了民办老师,大约在1967年,办理民办教师工作证需要两张一寸免冠照片,那时周围村没有照相的,只有博山才有。为了不耽误事,我又一次专程步行去博山照相。到了那里却不知照相馆在哪里,我就四处打听哪里有照相的,他们才告诉我说:税务街有,叫泰云照相馆。于是就踏着红黄色的大砖(废弃的耐火砖),洁净的街道,经过一个个的货栈商铺,什么绸布店,什么浴池,什么旅馆等等,好不容易到了泰云照相馆。店内人员很客气,花了三毛八分钱照了一份一寸免冠照片。照相馆灯光配置很齐全,有绘有凉亭的布景,还能照彩色(黑白涂彩)的。师傅很客气地告诉我说:“好了”,并且开了一张小票,“你到下一星期来拿。过了一个星期,我又专程步行去拿。照片清晰,一份三张,我用了两张,剩下的那一张至今我还保存着。
1968年,因为有事再次去博山。到了中午,想弄点吃的,那时到哪里也用粮票,我没有粮票,怎么办?于是,打听到新建二路西端的中国照相馆旁边,有一家火烧铺不用粮票。我费了好大的事才找到。在这家火烧铺,素的一个八分,肉的一个一毛,我买了三个肉火烧,每个都很大。火烧是用专制的炉烧烤的。上面是鏊子烙,下面是抽炉,这种先烙后烤的火烧别有风味。当她们把香喷喷的火烧递到我手里后,我的口水几乎流了出来。我支上了三毛钱,出了门便大口地吃起来。馅子是肥肉的,也就是现在说的五花肉,还有葱姜之类的辅料,因为是烙烤结合的,所以特别香。那是我第一次吃火烧,至今那股香味还不时在口中掠过。我常常与朋友说起来,博山中国照相馆西的火烧很好吃,以后也不时去光顾。
聚乐村是博山著名的酒馆。有一次,我们几个同事在负责人于芳辰老师的带领下去博山参加一次群众集会。当时正值文革时期,大概在1968年夏天。早饭后,我们步行四十余里按时参加,还未到中午,肚子里早就咕咕地叫了。集会结束后,我们一行去找饭店吃饭,在西冶街上看到一个饭店,虽然没有大牌子,但从别的顾客口中,知道这就是博山有名的“聚乐村”饭店。那时,聚乐村是专门喝酒的地方,当时一般人还都没有喝酒的习惯,就是想吃点饭。我们便鼓起勇气进了饭店,人家还以为我们是专门下馆子,便准备安排房间,同去的彤云老师说:“我们不喝酒,就是炒点菜,吃个馒头就行了。”他们说:“我们这里是专门喝酒的地方,不卖饭,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吧……”我们都饿了,便央求他们说:“您们照顾一下,每人两个馒头,给点咸菜就可以了。”他看到我们是从南山下来的,便发了恻隐之心,说:“这样吧,每人一小盘炸肉,两个馒头,收你们三毛钱,在外面吃……”我们一听都欣喜若狂,答应得很干脆,因为我们一行没有一个人吃过炸肉,什么滋味谁也不知道。过了七八分钟,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大约有五十左右的人,端着六小盘炸肉,提着一篮馒头送了过来。因为不进房间,便在院子里找了个空闲地方,席地而吃。第一次吃炸肉,就别提多香了,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地净场光了。现在看起来,吃的就是博山硬炸肉。这是我们在外第一次开荤,况且是在博山著名的酒馆聚乐村里。到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可笑,有点孔乙己进鲁镇吃茴香豆的味道,简直是出洋相了……
黄丰年:山东 淄博职业学院教师。 爱好文学写作,喜欢散文、纪实文学、诗歌创作。系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文学协会会员,在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三百七十余篇。专著《金牛山大观》、《绿洲沃土》、《雪落无声》、《金牛山大观》增修版(与丁恩昌先生合作)、《五谷杂粮》、《瑞雪映春》主编或参编多部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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