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伊始 张店 胡敦荣
1966年,我师范毕业,因了文革1967年才分配。一年来,我亲眼目睹城里的学生祸害老师的现状,不再留恋城市,坚决要求到山区工作。我自认为山里的孩子淳朴善良,不会折腾老师,还有那峰峦叠翠的大山和山间清清的小溪……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是我向往的乐园。 我被分配到博山区李家公社苇园小学。赴任那天,随着汽车的前行,只见车窗外的山越来越高,路却越来越窄,汽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停下。 苇园村坐落在半山腰,全村共十九户人家,学校两个教室里就读着六个年级的学生,他们来自周围七个自然村。我面对的不是花红柳绿、蝶飞鸟鸣,而是困难重重。先说教学,六个年级分在两个班里,一、二、三年级一个班,四、五、六年级一个班。我教四、五、六年级,一节课中要给三个年级分别讲课,不仅要教语文、算术,连音体美也全包,天天忙得无喘息之机。再说吃,学校没食堂,只能自己做。三个老师中,一个当地老师回家吃饭,那个外地老师不愿与人掺和,我只能自己开伙。可我自小就没做过几次饭,真是愁煞了我。还有住,办公室兼男老师宿舍,我只得和一个女学生同睡一炕。现实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我对自己的选择后悔莫及。 但一周后的两件事,让我的心宽松了许多。一是村干部安排一户村民天天为我做饭,不等下课,软和和的煎饼就送进了办公室;二是村干部发动村民义务劳动,靠着办公室的山墙专门为我盖了一间宿舍,吃住的困难都解决了。 第一年放寒假,没等我启程,天就下起了雪,鹅毛大雪挡住了通往李家的公共汽车。村书记理解我归心似箭,派人挑着我的行李跋涉十几公里,送我上车。又滑又窄的羊肠小道上,风刀霜剑,送我的村民穿着单薄,脸冻紫了、手冻僵了,还不时地照顾着跌跌撞撞的我。我的心颤抖了,我并无滴水之功,他们却以涌泉相报。 山里人没有威严的外表,没有动听的话语,待人却是情深义重。良心告诉我,不能辜负他们,我一定要好好教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