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儿 于 2015-12-15 10:56 编辑
从台阶上走下来。
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有多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流泪。是感动?是心疼?还是惭愧?说不清楚。
送他进去,听掌声响起来,然后再听他羞涩的严厉的急促的说“快点读书”。
这就是一个教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教师。胖,矮,倔强、坚持。
脚疼已经几天了,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扭伤。因为膏药过敏,所以只是喷了一点云南白药。可是疼痛一直没有减轻,肿胀也没有消失。昨天下午,她才陪他去医院看,片子出来,说是骨裂,并有错位,必须手术。
惊叹、难过、沉思。简单询问:做手术,要卧床2个月。保守治疗,打石膏,效果不一定好,等骨头长起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那样也要休息40天,最好静养,脚绝对不能着地。
他先想到的是他的课,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一节课,是他做老师的底线。
她不愿意了,她先想的是他的健康。开始争吵,是普通夫妻的家常式的争吵。“你没有听见医生说的吗?”“老了谁照顾你?”“学校没有你就不能转吗?”“老公就一个,你那么重,脚出了问题怎么办?”他第一次理屈的不讲话。通常他们的争吵,都是她不做声的。
回家,面对父母。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已经在车上演练了几遍,甚至想了一些措词。最后决定由她来说,因为他不太会对父母说谎。
可到底还是他先开了口。
“没大有事”
“没大有事,就是有事,有什么事?”
他们一下子愣住了,没有想到是这种开头。
她换鞋,不说话,她最会用这着,一遇见事情,就不说话。
“没事就是没事”
“我不是担心嘛”父母开始语气软下来。
“医生说现在没事,就是有点错位,正好伤到了承重点,他太胖,最好是固定一下,以防长不好,年老了不方便”。她终于开了口,低低的有说服力的说完,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事,我下午去二院找涛子”他继续安慰。涛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也回了房间,低声安慰,像烦了很大的错误似的。
他们出来吃了午饭。假装若无其事。
转移了很多次话题,把拍片的结果藏了起来。她羞红了双脸。
下午陪他去医院打上石膏,买了副拐杖。然后送他去学校。安排了一些事情。
看他艰难的往前走。心里的酸楚说不出来。在迈台阶的时候,因为他实在太重了,1米7多一点的人,200斤。也因为还没有适应双拐,他还是倒了,她也没有扶住。还好没有碰到那只受伤的脚。
她觉得那一刻,就要发疯了。心疼、恼怒的就想朝着谁大发一通火。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儿子觉得双拐很新奇,一直在那玩,转移了一家人的注意力。她赶紧陪儿子睡下,他有点感冒,没去幼儿园,中午兴奋的没有睡觉。然后悄悄起床,开始收拾儿子的“战场”。
她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身体上的累还是心理上的累?人道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要承担的责任突然就大起来了。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感悟。生活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过来,周而复始。
他又开始准备课,下周的公开课。他决定到时候先拆掉石膏,然后讲完再装上。她不愿意可是终究是执拗不过他的。
她帮他洗漱。好像从来没有给他洗过脚。
“呵呵,给你个机会照顾我”。
“你最好注意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照顾别人”。
“想跟着别人跑了?”
“你不爱惜自己,我肯定会跟着别人跑,我只是不够聪明,又不傻”
突然记起生孩子后,他也是这么照顾她。学校、医院一天几趟的跑。早晨、中午、晚上。两个人又感慨一番。
“最好听话点,别乱动”她降低了声音柔声的说。
“遵命老婆,我是很乖的”他也满满的柔情。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经历、成长。所有的经历都是你要接受的。
她去屋里睡下,他依然在备他的公开课。
其实,故事很简单。不值一说。
她始终不明白,他的坚持源于他的责任,他的责任源于他的热爱。
这种热爱,不需要表达。别人无需明白。
而我仅仅是他的妻子而已。
笔名:一儿 地址:张店 联系方式:151533288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