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箫冷酒 于 2015-8-4 18:58 编辑
反刍白虎山 (博山)徐德刚 (一) 七月的黄昏,一杯冒汗的咖啡。 白虎山路撸起袖子,呷着尾气的轮毂——连同桌面上的烧烤时刻,一并饮下。 (二) 右侧的路面,挖土机拢在一起,紧张的缝合还在渗血。 这种近乎乞讨式的哀怜,人们已经不再悲悯。 城市拖着拆补的动脉硬化,还有移植的消化不良,一路闯着红灯。 明天的疼痛,不知又会被引流到何处。 (三) 无风。没有主人的瞌睡。 那些忽略于眼际的繁嚣,形体孱弱,被动适从。 苍蝇旁若无人幽会,不修边幅的交配切合适宜,让人心生眷爱。 门脸排场的饭店阶前的马路崖子,稠腻的泔水鼓着五色肚皮,吹起赭黄油花,慵懒地穿梭于酣眠的罅隙。 (四) 习艺时刻到了。 街道的中段,第一中学漫不经心,拉响警报,撒开水闸。 年少的电动摩托出双入对,口中的棒棒糖,“爱情”牌的。它们前呼后拥,路过叶芝,路过“当你老了”,路过彼此的“假意或真心”。 凉皮、米粉漾着清爽的小盹儿——还有羊肉泡馍、麻辣烫——一骨碌拥起。 它们对少男少女没有缝隙的嗔密守口如瓶。它们只关心口袋。以及 口袋上方绒毛秀的嘴巴。 (五) 流浪狗的派对,依时进行。 狗民们静默有序,徜徉于垃圾四围;有节制地分泌呼吸,整顿步幅。 这里没有牛奶和面包,没有“狗管”,没有“大老虎”;“‘民主’横行,‘自由’跋扈”,是它们一贯标榜的“狗风”。 喏,那些鼻孔抽搐的阅唱、尾巴慢摇的DJ,比街对面浓妆艳抹的练歌房、涩酒吧还要乖巧,矜持。 (六) 较之建筑的清心,生灵的寡欲更为惬意的,是奔跑的井盖。 盖儿们毫无掩饰的自由让人心生妒羡。 她们衣着考究流放——黄泥芦苇坯、生钢、钝铁......偶尔也会“没有穿着”,绿色环保,行为时尚;简约,不失简单。 她们频繁上镜,变换身姿;不知疲倦,美到自恋。 (七) 黄昏咀嚼着,渐渐合上眼皮。 白虎山,滚落的咖啡豆,慢慢冷却, 黑而油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