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玩月楼主 于 2014-10-14 15:47 编辑
今天在张店中心路上惊喜的碰到了你,久违了的杨哥!浓眉大眼,一米八五的个子,宽阔的肩膀还是那样的挺拔,像是一棵高高的白杨树,我在你的面前个子显得渺小了一些。我们哥俩在目光对视之间传递着一股暖流,在这中秋的路边,一段曾经的情谊,就这样通过两只紧握的掌心,传递并温暖了两个男人的心房。
我们在二十五年以前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我做财务工作,你做电工。你比我年长五岁,现在早已年过五十了吧?
你喜欢看书、写作,练就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和毛笔字,喜欢文学的我,经常向你请教,在一块探讨,你和蔼的大哥哥的气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曾记得借过你的一本《梦溪笔谈》,那是一本老版的书,页面都有点发黄了,当时市面上没有新版的,我很感激你的慷慨大度,从那本书中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那本书中后来有一篇选入中学课本,叫《雁荡山》。我们曾约定以后一定要去雁荡山看一看,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时的约定?
你是一个好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硬汉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云姐姐是我的邻居,也是你曾经的妻子,在生孩子的过程中,不幸在那个医院染上了产褥热,你们的儿子保住了,但是云姐姐却从此生活不能自理,你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云姐姐,每天要接送孩子入托、做饭、洗衣服、为云姐姐擦身子、端屎端尿的,在你岳母活着时还能帮你照顾一下云姐姐,可是岳母三年以后也去世了,无父无母的你,全靠自己呀。每当云姐姐表示歉意的时候,你总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一起顶!
你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你与云姐姐是高中同学,在学校里恋爱。毕业以后一起参加了工作,在一个厂子里,可是好日子并没有及时降临。云姐姐在家里是长女,家里都捧着、护着,你的那个岳父脾气非常的乖戾,每天晚上一壶小酒,高兴时唱京剧曲子,不高兴时打盆摔碗、骂娘骂街的。不知怎的,他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你一次次硬着头皮上门求亲,好在那个善良的岳母始终支持着你,这使你没有失去勇气和信心。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岳父终于认可你们的婚姻,你这才把云姐姐娶进了家门。
成家以后的你们,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幸福的日子。云姐姐怀孕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们也为你们高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谁知祸从天降,那个本地最著名的医院的产房里竟有病菌,云姐姐不幸患了产褥热,从此躺在了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初时还能说话,简单的动作,后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没有熄灭,还在坚强地点燃着,是什么使她如此坚强?是你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也许她在这个世界的经历是短暂和痛苦的,但是因为你的人格、品德和爱心,使她感觉是自己是一个不幸而又幸福的女人。
你们的不幸,带来了其她产妇的幸福,那个医院的产房,全部进行了整修,彻底铲灭了病菌,但是幸福是别人的,你们仍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云姐姐身子越来越虚弱,身子开始肥胖,幸亏你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否则,平日里给她擦洗身子、背她出来晒太阳,真的会感到吃力的,因为她曾经是1.71的个子,如今已经肥胖的不成人样了。那点菲薄的赔偿金,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花的一分不剩了。在你的行为上,我懂得了男人什么才叫坚强!你是一个在脸上看不到泪水话语中听不出抱怨的硬汉!
为了照顾云姐姐,厂里破例对你不考勤,每天可以无事不来,但是你却在忙完家务后,再来上班,就这样八年如一日,为了照顾云姐姐你在八年里,没有喝过一次酒,没有发过一次脾气,没有让孩子受一点难为,你在人前总是和蔼着的面容,你微笑的面对生活的困苦,你坚强的挺着一个男人的脊梁,你知道你不能倒下,你的坚强维系着这个脆弱的家庭,这个不幸的家庭。
经济对你是一种打击,那是每月几十元的工资,对一个有病人的家庭简直是杯水车薪,同事亲友们对你们伸出了无私的手,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无底洞,人们只能摇头,谁会为你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呢?倒是你的岳母,拿出了自己一生的积蓄和全部的深情。此时,你明白只能靠自己。于是,你给人家兼职做厨师,挣点钱,从山里倒点山货在集市上卖,挣点钱,就这样维持了八年。厂子里的每年救济特困户,你每年都是第一名,但是那点钱也不够,厂工会每年都会组织为你们捐款,这些钱为你解决了燃眉之急。在每年厂工会张贴的为你自发捐款名单旁边,你都会恭恭敬敬、字迹端正的写上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年年如此。
历经八年病魔的磨难,在求医无助的情况下,云姐姐走完了人生之路,你虽痛苦,但却是一种解脱。后来,我调走了,从此音信逐渐断了,今天又遇到了你,我头一句就问:杨哥,这几年你过的好吗?你说:云姐姐走后的几年里,一点一点地还清了给云姐姐治病欠下的几万元债务,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有了正式的工作;自己后来又成家了,再娶的嫂子跟自己年龄相仿,是一个中年丧夫的教师,人品极好的。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下岗后来到了张店,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化工配件经营部。……
杨哥的这番话使我非常感慨,突然想起了那首传唱已久的《好男人》歌词:“……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我说: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们喝酒一叙如何?杨哥脆快的答应了。走,喝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