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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改初心,就好! 淄川孙丽红
还是现实点吧,春兰对自己说。
一直以来,向往纯净,崇尚简单,追求美好,春兰的生活近乎理想化。对于A单位周遭出现的一些尔虞我诈、是非颠倒、有悖常理的问题,她总是义愤填膺,心怀一种愤怒,希望能在黑白无常的世界里,留更多一点的纯白;对于你争我夺、明枪暗箭、锱铢必较之人自然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对于弱势群体有太多的怜悯,不想也不愿充当那凶狠的刽子手,所以她为自己正从事的工作感觉耻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她的座右铭,可在生活的屋檐下,她低着头做了许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记得一篇文章里面说过,善良的人,也可以成为杀人者,在她成为工具被人操纵的时候。所以她选择了逃离,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只为找寻一方净土。
树挪死,人挪活。春兰来到了离家很近的B单位,那是一家大企业,效益很好。春兰向来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所以深得领导的赞赏。加上人和善,脾气好,所以与同事处的融洽,和睦,大家有事没事总爱跟她唠唠家常,开些玩笑。在这里不需要巧言妙语,只要踏实肯干,就是最好的,恰恰适合她。何况每日下班,有老公的专车接送,所以近乎有些飘飘然,贵族的感觉。刚才单位两个月,业务知识就基本掌握了,想来都觉得骄傲。春兰,觉得自己只要肯干,上进,一定可以让生活过得更好。
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兼职特约记者的消息,让春兰有了些许冲动。兼职,呵呵,干好一份工作之余再有这么个乐子,蛮好。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报名了。在经过繁琐的笔试、面试之后,春兰成了报社的一名特约记者。那份欣喜呀,不知该如何形容。起码自己不是精神生活颓废之人,有自己的追求和支撑。所以在B单位,春兰干起工作来,更有了几分底气,每日哼着小曲,悠哉悠哉。
“春兰,我们报社想让你过来干专职记者,如何?”那边电话一打过来,让春兰有些找不着北。这是真的吗?春兰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所以一直不怎么相信。”改天,再打电话给你们,过来说说具体的情况。“那边已经挂电话了,可春兰却还在回想。东、西、南、北、中一样没混淆,所以确信是真的。
那日,报社领导郑重其事地对他们几个人说:”我们已经决定录用你们了,你们回去再商量下,然后过段时间给个答复。“------一把手亲自与春兰他们交谈,自然错不了,春兰在私底下暗喜。可以从事记者、编辑工作,是春兰做梦都想的啊,所以毋庸置疑,她决定全力以赴。
从报社回来第二天, 春兰就跟B单位领导说了这件事。不为别的,主要怕自己三两天一离开,没人顶岗,真把工作给耽搁下了。领导尽管有些惋惜,可也不好强求什么,毕竟不能剥夺春兰选择的权利啊!
春兰在一个月之后,顺利到达报社。新环境新业务,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所以春兰对前途充满憧憬。可春兰却一直没把这个消息在朋友圈子里公开,因为在报社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期满后结果如何,也未可知,所以应该理智对待。但每天,春兰的心情都超好,因为自己与文字有了亲密的接触。平时喜欢写点豆腐块,偶尔在报纸上也能发表些,所以还是有些底气的,自认经过努力地工作和学习,一定可以胜任。
在报社,与单位不同,没有专门老师,或者说谁都可以是你的老师,谁也不是。所以,春兰有些晕头转向。平时衣着光鲜的人们,交流的机会近乎为零,没人告诉春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按点上下班即可。那时候,时间松得可以掐出水来,偌大的房间连领导在内几乎没几个人进来。这是怎么回事?报社就是这样的工作安排?尽管疑惑,也只好服从。勤快惯了的春兰,一下子散下来,真有些不适应。后来,单位领导开会告诉他们,只要三个月内拿出一至两篇大稿子就可以OK了。
春兰有一篇已经发表了,所以她蛮沉得住气。还有两个月呢,怎么也能拿出几篇来,呵呵,小菜。春兰就是怎么自信。
在第二个月,领导给他们几个安排了新任务。负责搜集资料,然后由报社分离出去,组建一个网络部。从人员设置到硬件配置,一切安排妥当。而且春兰还跟着领导去济南参加了培训,尽管三天,却是骄傲而自豪。网络部的主任,对新闻是特别擅长的,是原来特稿部主任。曾连续几年被评为十佳记者,是报社独一无二的佼佼者。但是与春兰他们这帮新手打交道,让网络部主任有些许失望。缘何?新手,翅膀都还嫩,却要承担组建网络部的重任,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尽管一肚子意见,怎奈是大领导的主意,所以也只好遵从。只是苦了 春兰他们,无论怎么也干不到主任心里去。何况,主任的一句话:”想要搞好新闻,就要把文学忘记!“让春兰着实觉到了恐惧。为何?为何要如此残暴?一步步走来,由陌生到接近再到衷心喜爱,到了这步,却要忘记!
可为了工作,春兰确实与之保持起了距离,一天,两天,一周,十天,半月,一个月......,只要能把自己的工作搞好,一切都可以不要!春兰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业务知识,然后学习借鉴他人的一些写法,有了一定的知识积累。但因为是周刊,所以时效性差,加之大家大多都呆在办公室里,没有几个人出去跑业务。春兰好几次想出去采访点东西,但都没能经过主任的同意。一个个提议都被他枪毙了,所以春兰觉得主任好苛刻,连锻炼的机会都不给。
网络部马上要组建淄博频道,所以需要高水准的记者。而春兰,似乎有距离,因为没有多少实践。向来喜欢文字的她,主任给她的评价是”逻辑思维混乱,语句不通畅“。怎么会?这么多年来,自己好像还能把话说好吧?本来自信满满的春兰,此时也乱了方寸,感觉自己狗屁都不是。好之于好,会愈来愈好;不好之于不好,会愈来愈劣。这一点,春兰甚至可以预感到。
”你们几个,实习这几个月,没有多少成绩。尽管踏实肯干,但毕竟要用数据说话啊!过几天,报社要组织统一招聘考试,你们先回家准备,等什么时候考试另行通知。”开完工资后,领导找春兰他们谈话。语句很婉转,但春兰知道,领导下逐客令了,要让他们几个滚蛋。
“没有什么背景,何况还不会来事,只有挨宰的份。”与春兰一起来的小伙揶揄着说。
“我还会杀回来的!”春兰不信这个邪,觉得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回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好像已经无可挽回。
那就回吧,怎么也不能耍赖啊,尽管自己舍弃了B单位优厚的待遇,来到报社,可一样要接受如此礼遇。只是这肚子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到底是哪里错了?
春兰没有让自己闲下来,立马就找了份新工作。离家很近,而且工资待遇不错,只不过不是她的梦想罢了。
后来,春兰听人说,别处的网络部关闭以后,那批人想来报社,所以领导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工作节奏由松到紧再到迸裂,过程就是如此。春兰慢慢分析着,似乎理出了些头绪。
只要尝试过,就好,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是一种生命的体验。很多人,很多事,很多遭遇,不可强求,随缘就好。梦醒了,还愿了它本来的面目。或许生活本就残酷,善与恶一直在竞相较量着,好在经历种种,不改初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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