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语留芳 于 2015-7-7 07:58 编辑
菜市场边上的卖菜人
这个菜市场不大，菜却很全。可我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往里走了，因为市场的边上有位老人，他卖的菜既新鲜又便宜。
老人个不高，腰也弯了，显然年轻时受过累。夏天他穿着蓝色的长袖褂子，把袖口挽得很高，黝黑的瘦瘦的手臂上凸着粗粗的青筋。可他脸上那粗大的皱纹里总是透着笑，不管你买不买菜，只要往他的面前一站，他就会热情地与你搭话。老人用的是杆子秤，菜量不多，一把一缕的，却每天都有四五个时令菜的品种。那些带着泥土和露珠的菜，长得并不整齐，却是青绿鲜嫩、好熟好烂，口感也不错。尤其那弯而瘦的黄瓜——老人常开玩笑说黄瓜长得像他，可那清香味儿，不管生吃还是熟吃，都是那些菜贩子手里粗大而整齐的黄瓜没法比的。
菜好，价不高，称完老人总是再给搭上点，还一边念叨：自己种的，就是点力气，于是我们很多人就成了他的常客。一次与老人闲谈，知道他已经七十四岁，夏天四点就起床，和老伴一起干完地里活，再赶来卖菜。他的老伴比他小7岁，儿子出事了，有个孙子，十七岁。说到孙子，他很自豪：“我孙子很棒，学习好又懂事！”我突然后悔买这样一位老人的菜，还常问能不能再便宜点。于是以后不再问价，找回的零钱也不要了。可是老人总是撵着把零钱给我，还说你常来照顾我就很好了。
那一天很热，我来得很晚。老人正在削一个烂了的大头菜，我问还有什么菜，他说没有什么好菜了，就那几个茄子好点，喜欢就拿着。我问那大头菜要干什么，他说要吃，他还没有吃午饭，这半个大头菜倒上酱油再加个馒头就是一顿饭。早上四点钟就起床干活，怎么只吃这个？我突然同情起他来，问他为什么不从家里带上饭来吃，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我看到他更瘦了，那脸上的笑容里藏了些忧愁。
以后我出了远门，回来时也没有再见到老人。没有了他那天然的、新鲜的蔬菜，好像少了什么。每次路过那个地方，总是不自觉地看上一眼。
一天，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在这里卖起菜来，他用的也是老人那样的秤，可是菜的品种很少。我告诉他原来在这里卖菜的是位老人，小伙子说那是他爷爷，我问爷爷怎么没来，小伙子眼圈红了，他说：“爷爷······他来不了了，他知道自己得了病，可是为了省钱供我上学，就是不去看。”
从小伙子哀伤的眼神里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快乐的勤劳的老人仿佛又坐在了我的面前，可是我知道永远见不到他了。好一会儿，我问：“那你怎么办？”小伙子哀伤的眼神里透着坚定的目光。 他说：“卖完了爷爷种的这些菜，我就去打工，趁着暑假多挣点学费，爷爷让我一定考上一所好大学，我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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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6 08: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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