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玩月楼主 于 2015-4-15 06:35 编辑
路锥与垛子
王光福
虽然是典型宅男,有时也不得不出门,比如上班,比如交电话费,比如找朋友们吃个烟喝个酒。这就经常发现颜色醒目、形象俊俏的路锥摆在路上。有时是工人把双行线摆成单行线,为的是划洁白的交通标志线;有时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交警们摆上它隔离车辆行人保护现场;有时是不知什么人为了自己方便,隔离出一块路面装卸车辆、摆设摊点……我没有车,对学车开车也不感兴趣,除了过马路,基本都走人行道,并且特别喜欢顺着盲道溜达,路锥怎么摆和我也没有关系,所以一直没有提起研究的欲念。 我以前不知道路锥的名字,从直观上感觉它很像文革期间游街示众的人戴的高帽,所以就在心里称它为三角帽或锥帽。今年大年初二到张店尚文苑去看丈母娘,因为拿着点烟酒蛋奶坐公交不方便,就和老婆女儿坐出租车直达。出租车经过理工大学踅回头来往南一拐进门,我就看见路中央有一排这样的高帽或锥帽。我想,我不认识的东西司机肯定认识,因为又想起了“子入太庙,每事问”那句老话,也就顾不得妻子女儿笑话我见少识窄,问道:“师傅,这些尖尖的东西叫什么名字?”师傅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从右边向左边一调头说:“不是叫锥筒吗?——是叫锥筒。”于是我记住了它的名字。 今天早晨洗漱完毕,就坐下来拟敲打一篇有关锥筒的小文,忽而一想,出租车司机说的对吗?于是就“百度”一下。司机师傅说的对,是有锥筒这个名字,但是更准确的说法似乎应该是路锥。就好比我初七晚上喝了点酒,对客人表演脱口秀两小时,初八早晨起来刷牙就感觉不大对头,等吃早饭,嘴就张不开了,只能像千金小姐一样笑不露齿地喝碗面条。我知道,这病叫挂钩疼——一张嘴耳朵前边的两个挂钩就疼,可是上网一查,它的真实的学名叫颞颌关节炎。锥筒也罢,路锥也罢;挂钩疼也罢,颞颌关节炎也罢,对于我这非专业人氏来说,不是很重要,就好比有人说我是宅男,我倒认为是吃饱蹲一样。 说完了路锥再说垛子。为了卫生城市达标,我住的楼头往南的一条路被通开了。多少年了,这条路的南头被几间破房和菜园子堵着,我一直不知道这是妨碍交通和市容的个人行为。这些东西拆去以后,视线豁然开朗,我到城南去喝酒,喝高了也可由车拐个弯直接送到家,以免醉倒在这几十米的小路上了。可是通开不久,就有人拉来砖头、沙子和水泥,乒乒乓乓、唰唰啦啦,一下午就垒起了五个高于膝盖低于大胯的垛子——因为它们像城上的墙垛,我就叫它垛子,至于它的学名是什么,我也不去查了;皇帝还不怪罪醉汉呢,估计一小垛砖泥也不会对我的称呼产生不满。自行车、摩托车甚至三轮车可以自由通行,至于汽车,不管大小,那是除非插翅再也休想通过了。 过了些日子,我从两个垛子之间穿行,发觉距离宽阔了不少,仔细一看,原来不知谁把一个垛子连根拔起,给移了位,汽车通行已经畅通无阻了。于是,不光我喝酒回来让朋友的车子送到家,就是不知道此路已通的朋友到南关去,我也把路指给他,免得南辕北辙走冤枉路。可是又过了些日子,我从那里走,看到不知谁又把移动的垛子移回来,并且在四周插上钢筋砸入地下,固定住了。于是再有人从南边来找我有事,我就告诉他此路不通,还是从北边绕吧。谁知他竟笑嘻嘻地说:“我已经在楼下,谁说不通,我就是打那里过来的。”我出门看看,果然又通了,那个垛子已被移到远处并且压上了一个石磨盘。 就这样通通堵堵、堵堵通通,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回合,最终也不知是通战胜堵,还是堵战胜通,反正较量还在进行当中。我就有点想不通了,问老婆道:“以往为一点小事,人们就站在街上吵吵一上午,现在堵路这样的大事竟然光见拆和堵而不闻吵闹声,岂不怪哉!”我老婆想了想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什么关系呢?不会是夫妻俩,因为夫妻俩一般坐一个车……”话音未落,我就接口道:“肯定是父子俩,肯定是父子俩!” 到底是不是父子俩呢?我还真不知道。只觉得通是必然趋势,堵是行不通的,因为这毕竟是公共场所而非个人用地——若是归个人所有,当初城管大概也不敢把它拆除了。但是,不管是谁,这样翻来覆去地角力,我也替他们难受。在此献上一方供其参考:买几个路锥摆上,需要堵的时候堵,需要通的时候通,岂不妙哉! 2015.02.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