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奶奶

文坛

桓台 刘学义

奶奶去世已近一年，思念却像潮水般层涌难息，一不小心提起来，心就像被麻绳揪住般生疼生疼地。我的奶奶真的走了，永远地，离我远去。

去年除夕夜，同族人在坟上陪奶奶过年。我给大伙分了香烟，便跪在地上烧纸钱。熊熊的大火映的人们的脸都红彤彤地。不断有人将一摞摞的黄裱纸码在我面前，望着一张张纸钱被火轻轻一舔即化作乌有，忽地一下心底一阵难过，奶奶就这样走了，之前一点征兆、一丝暗示也没有。平日里的点点滴滴猛地涌上心头，鼻子嘴巴都不听使唤，任泪水在脸上横流。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在墓地里盘旋的风如刀子般拉着我的脸，我的眼，火光中又见奶奶扶在门框上絮絮叨叨地冲着我笑了……嘴里也分辨不出是酸还是咸。

每逢去爷爷那儿，一进门总不自觉地往里屋一瞥。看过去了，也明白了，奶奶早已不在那儿了，或倚在桌前，或靠在暖气片上很入神地听评书。人都走了，魂归何处！我很希望人是有灵魂的，至少活着的人多少还有点寄托。善待奶奶最亲近的人，就是对奶奶最好的思念。照顾好爷爷、还有她刚出生的小重孙，假如奶奶有遗言，我想大约就是这些了。或许是奶奶走的急，故意让我自己找答案。身旁有乡亲们的说笑声，也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更有好多的鞭炮和烟花的嗵嗵作响声，我都听不见。黄裱纸一叠叠被烧掉，又一叠叠码起来，仿佛我一生都在做这一件事就是奶奶烧纸钱。

大年初一给爷爷拜年后，妻子回家说，七、八个月的小儿竟然挣着要去抓他老奶奶那幅镶着笑脸的相框，来回挣了好几回，终因母亲怕在大年初一惊动了奶奶的神灵而未能如愿。我说，这就是血亲。祖孙俩虽未谋面，心却是相通的。奶奶去世的第十二天，小儿便出生了。儿子很可爱。有时我想她小重孙的降生，是不是奶奶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延续？

愿奶奶在天堂间过的开心，睁开她那双一辈子都看不见的眼睛，能看遍人间、天上所有的景致，特别是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子子孙孙，繁衍生息！或许此时奶奶正在天上看到我们努力工作学习、自强不息，而笑容满面！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孝而亲不在，或许这便是逝者对人类最好的惩罚！

乡风

情真意切，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