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绿荫幽草胜花时

辽阔之海

绿荫幽草胜花时

高青辽阔之海

雨过天晴，天空高蓝，有细碎的鱼鳞云，优哉游哉蠕动。更远处的天空辽阔无际，遥望着，竟无端想起天涯海角这个词，好在，现实中没有什么惦记和想念这么遥远，也没有出门旅行的计划，日子虽平淡，却也安心。随便翻书，偶有心得，会欢喜不一。

总想起张爱玲那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个心愿她追逐了一辈子，也没有紧拥入怀。一次昏天黑地的恋爱，悲凉了一生。闲暇时，翻看她的《色戒》《倾城之恋》甚至她的《红楼梦魇》，惊叹，自己在她文字里做地所有功课也只不过是望其项背，哀叹之余小窃喜，与她的人生，觉得自己的日子还不算很糟。小得意恰是自己的短板，不努力，慵懒，一知半解中踌躇不前。读了太多的关于她自己的文字，她的人生，她的爱情，她的汉奸才子渣男，便把一些真像掩盖住。一直以为《倾城之恋》是她自己切身经历而深有感触才写的这么感人至深，而她说到她的《倾城之恋》是出自诗经时有一点匪夷所思。“如果想引人哭，非得先把自己引哭了。若能够痛痛快快哭一场，倒又好了，无奈我所写的悲哀往往是属于如匪浣衣的一种。”《倾城之恋》的背景即是取材于《柏舟》：“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如匪浣衣”是一个譬喻，如堆在盆边的脏衣服的气味，杂乱不洁，壅塞的忧伤。读诗经，偶尔的小灵感，扩大到一部让人惊心动魄的一个好文字。这个真让人惊讶。

这以前总是多从她的思想状况着想。“如匪浣衣”忽而填充到脑子里一点小感想，思绪很稠，也就是说，创新，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文字能带给自己很多。就像张爱玲说的古代戏文里唱得那样：天真纯洁的，光整的社会秩序：“文官执笔安天下，武将上马定乾坤！”细思之竟令人泪落。“胡琴咿咿哑哑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胡琴上的故事是应当由光艳的伶人来搬演的，长长的两片红胭脂夹住琼瑶鼻，唱了、笑了，袖子挡住了嘴……”虽然，虽然，张爱玲都被无数张迷吃透了，读腻了，而自己以及痴醉在她的某一个小场景里，略带感伤的一个句子或者几个暗沉的色彩中。

雨过天晴，也可不读书。走到田野去感悟，“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初夏，所有色彩开始亮眼了，麦子退去青涩，绿意浓稠，明媚的日子正向我们奔跑而来，人生又有什么理由，不明媚，不阳光呢。一抹麦芒收容所有明媚的欢喜，万物初成，可激扬，可绵长。

竹子青了，榴花红了，生活的样子，藏在春尽夏来处。人间烟火盛处，正是心安吾乡。走进市井，收割而来的都是细碎的欢喜。市井集市是一座城市烟火气最为旺盛的地方，里面裹着每一个家庭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也藏着很多普通人的生活希冀。只要走进去，就会被平常的不算很繁盛的小零食陶醉，也会被一种氛围感染，那就是一把菜斤斤较较，讨价还价，也或者，谁也不缺那几毛钱，但是还是争来争去，最后竟多付几毛也是有的，买卖都高兴，一甩手，收获一种心情，也是一种煨暖日子的方式，因为喜欢，所以才施舍。斤斤计较，不是为钱财，而是一份乐趣存在其中。

人生漫长，却又少不得一天一天平平淡淡的煎熬。谁都是这样子吧，没有谁能抵挡住岁月的侵蚀，没有谁能抵得住青丝白发。这两天心里有一些动荡，夏天到了，年复一年的搬回小城里的老家来住，安静，还可以听到很多乡村里的声音。入夜，蛙噪，鸡鸣，狗吠，还有夜猫黑夜里招摇的叫声。都是久违了的美妙之音。小城白天原来也是人声鼎沸，现在人也少了，几乎成了半个空城，只有临街路边还有店铺开着，生意不好做，很多时候也都无精打采的。这个小城没有发展计划，唯一的是古城，继续古旧下去。过一年，就像下过一场雨，景物都变了很多。唯有岁月安稳。岁月静好都是第一位呀。最好的生活，是细水长流，金庸在《书剑恩仇录》中写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弄清楚自己要什么，实在是很难的事，也许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慢慢摸索，人生蛮长的，总会弄清楚。

把握自我，就是引导自己的意识流走向一个积极的状态。人在阅读、创作、完成有意义的工作时，会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即所谓的心流，不知疲惫，可能忘了吃饭，甚至奇迹般地忘了手机的存在。生活总不会都是一地鸡毛，还有诗和远方。安静中小坐沉思一会儿，就像一只黄鹂，坐于树枝，像一朵白云，坐于远山。不设规矩，累了停一停，也没有那么乏味。从容的那一刻，身边、眼前、耳旁，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