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 马云丹
春节轰轰烈烈地过去,接下来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这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节日,是一个狂欢的节日。闹元宵,关键在这个闹字上,要热闹,要高兴,要尽兴!
曾经,农村老家,初十左右,村头的老槐树下,早已有锣鼓队在练习鼓点节拍了。一听到鼓点,这心啊,情不自禁地跟着就激动起来。男女老少们也开始扯红抖绿,胭脂白粉,描眉画眼地打扮着,彩排着,琢磨自己的角色了。
村里人多,小青年们都喜欢抢驾毛驴的丑角。我表哥是个长得白胖,又滑稽的小青年,他每年都会抢到,驾毛驴的丑角。小毛驴的道具是竹条撑起来的,再披上用黑布缝制的毛驴的样子,表哥在中间,用布条把毛驴系在身上。他穿花袄,戴假发,左发间别一把掉了几个齿的梳子,右发间插一朵红艳艳的塑料牡丹花,嘴角边上粘一粒黑豆皮,叼长烟袋,一手拿把破蒲扇,一手摆着毛驴的头,扭扭捏捏地就往人群里去。他‘驾’着毛驴的头蹭蹭这个,毛驴尾巴甩甩那个,满场子撒欢,一头小毛驴儿,就让老少乐翻了天。
也有寓意美好的船戏,是八仙过海的人物。村里有个姑姑,长得俊俏,扮成荷仙姑的样子,穿着粉色的衣裙,手拿一支布艺荷花,浅浅微笑,站在船中央,婷婷玉立真美。船的前后安装着轮子,许多孩子们都争着去推这八仙船,很骄傲的活儿。船的两侧,是两排漂亮的小花童,挑着小花篮,像小仙女们要去散花。
还有胆大的,是要踩高跷的。一人多高的高跷绑在腿上,左右各有一个人,拿竹竿让踩高跷人扶着,保持平衡。还有更调皮搞笑的猪八戒背媳妇,有唱京剧的,有演武术的,有扭秧歌的,这些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了。
临近村的花灯街很吸引人,一条整齐狭长的街道上方,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那时用电紧张,定了点的亮彩灯,晚上天一黑就赶去看。扎制的彩灯,多和朴素生活相关,西瓜的,玉米的,小兔子,小狗的,还有灯谜写在上面。再复杂一些的就是转灯了,像宫殿里的宫灯,里面一层是转动的,上面画有红楼梦里的人物,转起来仙境般。等彩灯熄了,就到了放烟花的时候了,寻一高处吃着一蓬棉花糖,看烟花。最爱那些小伞样的烟花,一个一个地在夜色里燃起消失,梦幻的很。
十五这一天从早上,各村的扮玩队伍都要联合起来,围着各村玩。许多人都会一直跟着扮玩队伍走,直到深夜扮玩都歇了,才肯回去。这样狂欢的日子太难得,这些扮玩,这些小奢侈,人们这些高兴的心情,只有元宵节的这一天,才算是到了高潮。
深夜回家,煮几个汤圆,热热乎乎地吃下,像是给这热闹的一年,做了一个完美的总结。过完正月十五这一天,这心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安稳下来,收了心,喜洋洋地继续工作生活。锣鼓声,欢笑声,彩灯,烟花过后,美好的一年正等着,人们收获更多的心愿和欢乐。
再几日,就是元宵节了,在这山城里,会看到比较有纪律的扮玩队伍,在城中心的街道上,红红绿绿敲锣打鼓地经过,只是总会觉得人气不够,俗艳不够,热情不够,激情不够,总有那么一点,尽兴不够的,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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