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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除夕时
淄川 橄榄枝
除夕临近了,胸口似有什么堵着,非要如岩浆喷射般,才得以痛快。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的除夕,没了您的身影,感觉很是寂寥,如同无根的枝条,在风的吹拂下,不知该飘往何方。
在第一时间得知您住院的消息后,我很是着急,却也很是无奈。一来,我以为他在您的身边,完全可以替代我照顾好您,何况还有那么好的医护条件,二来,单位忙碌,那么多客户等着,还没有人替我,三来,晚上想着路远,听他跟我说,您一切安好。所以我就安慰自己,等周末休息再去看您。谁料想,这一念之差,竟是永别,您走得太急了。想来,都是我的错。
身为人民教师的您,是我尊敬,敬仰的人。因为婆婆没读过书,所以有些事情喜欢跟您聊聊,听听您的意见,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表现,也好让您放心。平时沉默寡言的您,其实是有一肚子墨水的,因为村里大事小情,红白喜事,都少不了您的身影。您写得一手好字,是属于先生之类的文化人。我也曾向您索要墨宝,您都一一满足。在我心里,您的为人,如同您笔下的字,奔放飘逸,而且活力四射。
自打结婚以来,每年的除夕我们一家都是在老家度过的。中午饭后,就开始准备食材,和婆婆边聊边择菜,顺菜,和面,调馅,嫂子喜欢吃素的,婆婆这么多年都是包两种,肉馅您喜欢吃,素馅我和嫂子吃。而您负责烧水,提碳,做好后勤工作。婆婆每每总是边聊边数落您的不是,嫌您不爱动,嫌您小气,总舍不得花钱,而我和嫂子明白,打是亲骂是爱,婆婆其实是嫌您对自己不够好。毕竟辛苦工作了这么多年,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们做晚辈的,也都看在眼里。甚至包括姥娘在家里吃住多少天,从没见您烦过,恼过,后悔过。婆婆补贴娘家,补贴兄弟,您都支持,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但凡孝顺之人,他的灵魂一定会升天的。
晚上炒菜,一般是我炒,毕竟我年轻,是该多历练些。我掌勺,嫂子在一边给我帮忙,配合默契。每每看到这里,您总会喜笑颜开。有活抢着干,一家人其乐融融。哥哥时常会露几样拿手的好菜,满足我们一大家子的味蕾需求。他做的红烧排骨,炒鸡,清蒸鱼,我就学不来,在家做了好几次,依然做不出他的味道来。三个孩子,您和婆婆坐在沙发上,我们兄弟四人,围拢成椭圆形,那画面想来依然是那么清晰。
吃完饭,收拾停当,我们一家因为稍远些每年都是住下。嫂子一家要一起看春晚到十点多才回家,边吃边聊,看小品相声,听歌曲赏舞蹈。而您,基本都要熬到十二点才睡,每每看到有趣的,合不拢嘴。品一壶好茶,吃些许点心,时间在这样的场景中停驻,留下您的一颦一笑。
晚来出去散步,脑海中时时想起您。想起曾经做过的错事,曾让您火冒三丈过,想来很是后悔。父母安在,就是最好的,其余的,都是过眼浮云。每每想起临走前,我没在您跟前送您,我就懊恼我自己。我跟他聊起您,我说过,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会放下很多,不再去计较多与少,血浓于水的亲情里,有着诸多的无奈,我没能给您足够的理解,若您九泉下有知,会明白并原谅的。
孩子最近喜欢上了木雕,可能受您的影响吧。他买来小电钻,还有砂纸,矬子等一系列工具,在一方木块上学着雕琢。没有人教他,他就找来视频,学着弄,想来您一定会觉得欣慰吧。他是想您的,所以爱屋及乌,会做一些您喜欢他也喜欢的事。
婆婆在您走后,难过了好一阵,好在有左邻右舍的关照和安慰,还有我们日夜的守护和陪伴,心情越来越好,想来,这是您最担心的了。
又是一年除夕时,我们打算到哥家过。我会提前准备点年货,诸如酥锅之类,想着给嫂子送些去。
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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