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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疯子 于 2019-10-30 10:47 编辑
一包娘家土
周村、张志成
轻易也不回老家,无奈窗台上的绿萝,都一扎多高了还生活在水里,花儿无土,就像人儿没有地球,岂不成了游魂?
小区里的土养草都长不好,何况是花儿呢。也罢,就回家一趟吧,一是弄点娘家土来,二来也看看乡亲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晚上睡觉时,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小时候的那一伙同伴,思念甚切。尤其夜夜想念他们,何不回一趟老家呢?就有了今天的老家之行。
早上九点多,正是太阳温暖的时刻,好多老人或仨或俩地坐在大门口里晒太阳,看脸色都很舒坦,一副衣食无忧的样子。想起和他们幼时挖野菜捡柴禾的日子,心情很是激动,也倍感亲切。同时,我也遇人就停车,总会和他们亲切地聊上几句。
“老张啊,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啊?”
“好,好,好得很呢,还是老样子,站着撒尿呢,”我道。如果碰上老女人,我也会说:“老李呀,你还蹲着撒尿吗?”
“还真是老样子,你个老不正经的,嘴里就不兴有点正词儿,你来干啥来也?”
“我来弄点好土养花用的。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小公社吗?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把她写成文章,发表在《鲁中晨报》上了。”
“哎呀,亏你还记得,”说着就扳着指头数着,“五八、六八、七八……你看看,这不一晃就六十多年了,再回捎报纸来我看看,看咱们那伙人还全不?”看她的脸上,显出无限的惆怅。
这么着,从村南进村,到村北的老家,总共三百米的距离,我足足走了两个小时。即便如此,我和他们亲也没有亲够,话也没有说透,不得不遗遗憾憾地分手。
我的老家还是土屋子,她静静地立在那里,被四周高高的红色砖瓦房子包围着,她无怨无悔的卧在原地,满满地装着我年轻时的生儿育女,夫妻恩爱,发家致富的温暖时光。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潮湿了,一切的成功与失败都已过去,只有老屋还能贴贴脸儿。
我的老屋后面不远处就是庄稼地,什么残荷秋韵呀,红叶戏水呀,麦苗葱绿呀都不缺,因为她们都是生长在娘家土上,这娘家土,养人啊。
我喊了一位小伙子,他很痛快地给我包上一包土,我对他表示感谢。
想来窗台上的花儿开了的时候,那花儿该是故乡的人,那花儿的根是扎在娘家土里的,于是,我的情感,就会全部溶进花朵和娘家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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