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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娟 2014.5.18
故乡是一位慈母,无论我们走多远,都走不出她的视线;无论我们走多久,都走不出她的惦念。
这时,我似乎又听到了她的呼唤,于是漫步于小路间,内心无比惬意。又见到了这熟悉的面容,如此亲切!他是一棵树,年轮不知转了多少圈,却依然雄姿英发。他结实有力,地下蜿蜒的树根掘起地面上原本平整的方砖,使得方砖不得不每天侧着身子欣赏朝暾夕阴,树干上隆起的筋,像决心力把千钧的样子,虬枝毫无顾忌地伸长着,让我觉得这一棵树就是一片森林,他似乎在招呼千军万马,又似乎倾刻间会使周遭灰飞烟灭!然而,他对在此生儿育女的鸟儿还是充满爱怜的,任它们在打闹中泄露自己的秘密。片片树叶,如往昔宫殿中的朵朵云髻,在阳光下闪动着光彩。老掉牙的爷爷奶奶在树荫下反复诉说着老掉牙的故事,故事里没有家长里短的慨叹,没有生老病死的悬念,只有老少同乐的场面,就连树上的知了也被迷住,忘记了夏日里的彷徨与呐喊。知天命的老人携带孙儿在斑驳的树影下捡拾易碎的光阴,孙儿在光影中跳跃着,欢呼着,似乎这世上的所有欢乐都属于他。呀呀学语的孩童有心仰起脸,对着鸟儿说几句,小鸟礼貌地和他呢喃,似乎彼此心有灵犀。当孩童再次闪动明眸,靠近小鸟言语时,不料,不领情的鸟儿“嗖”地一声飞向云际。不一会,也许是太留恋这唯美的画面,鸟儿又腼腆地回来了,歇在树旁的花丛中,惹得花儿摇曳生姿。恰好此时,微风拂过,他如一位高超的设计师,把浅绿色的叶子绘成一江春水,缓缓流淌在夕阳的怀抱里,几纹波痕,多么生动!深绿色的叶子也被微风织成了水墨色的薄纱,轻轻浮动在晚霞的衣襟下,几缕细帛,多么空灵! 每当夜幕降临,这里又是另一番天地:十来个少年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当然,手电筒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他们捉知了猴的利器。渐渐的,几颗调皮的星星爬上树梢,似乎它们也是被热闹吸引来捉知了猴的。 其中一位少年在树的周围转圈圈,眼睛紧随灯光上下扫视树干,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昨天还在这里捉到了一只,今天怎么还不出来?难道知了猴也喜欢睡懒觉?”他的神情让我想起了喜欢边跳八字舞边歌唱的小蜜蜂,为谁辛苦为谁甜呢……突然,少年激动地喊道:“快来看一看,这个洞里好像有一只,刚刚发现里面有动静!”其余少年簇拥过来,我也不想错过这一“盛事”,好奇地挤过去,只见少年拿着一根细棒,小心翼翼地把洞口挖大,俯下身去用一只眼睛向洞里瞧,“是的,里面果然有动静,我们继续把洞口挖大一些!”约半分钟后,洞口大了许多,少年把细棒从洞口渐渐放进洞里,聪明的他想让知了猴沿着细棒“自觉”地爬出来。可是,天上都群星闪烁了,知了猴还是纹丝不动。“难道是宁死不降?有骨气!”少年有些着急了,额头上淌着汗珠,只见他双手合十,滑稽地说道:“求求老佛爷,让它出来吧。”又俯下身来向洞内瞧:“哎呀,妈呀!”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小蟾蜍突然从洞里一跃而出,吓得少年们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另一位爬到树上捉知了猴的少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树上往下跳,一着急,裤子被划了一个大窟窿,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稻草堆上的蜘蛛本来与世无争,觉得天下太平,这下被笑声吓得魂飞胆破,在蜘蛛网上乱颤,因无力抵抗而已经被蜘蛛囚禁的小青虫在蜘蛛网上荡起了秋千。月亮貌似不好意思大声笑出来,偷偷地藏到了云朵的身后,一会儿又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来了,洒给草地一片清辉,温润而匀静。草叶透明,如片片碧玉,在袅袅的风中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摇落一串串晶莹的蓝宝石…… 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多少年后,家乡的花草树木也许会切切思念远在他乡的游子;多少年后,昔日的少年荷锄而归,也许会像老树一样垂着长长的胡须,坐在长满青苔的石板旁,喝着热茶,默默遥望;多少年后,离家的老者也许追忆起幼年在杳无边际的芦苇荡里捉鱼的欢愉时,会思绪万千,老泪纵横。 也许。 不是也许,是一定。 这剪不断的悠悠故乡情,无论沧海桑田还是月缺月圆,它都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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