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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 鹿传杰
蓝色的清欢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喜欢苏轼的这首词,喜欢他的细雨,斜风,淡烟,疏柳,晴滩,雪沫乳花,蓼茸蒿笋,人间有味,味是清欢,而这种清欢如若有颜色,该是怎样的一种呢?
女儿很小就随我们离开了池上,在城市的天空下开始了她的人生。城市的天空没有刘海,发际总是不规则的几何图形,面孔苍白,晦涩而忧郁。每次送她上学的路上,堵车诱发的烦躁充斥了清晨的明晰。时间的流逝总因为等待变快,匆匆赶至厂中,面对熟悉的机床枯燥的旋转,努力使自己沉静。飞尘,轰鸣,嘈杂之中寻觅心灵的宁静。片刻闲暇,脑中跳跃的文字多少找回些清欢的味道,酸涩难咽。颜色大概也是灰白无力的吧!
暑假,正值厂里环保整改。各项不合乎环保要求的一项一项改进。等待验收需要一些时日,得以携妻女回家乡住了一段时间。此时正是家乡桃子成熟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收获的馨香。女儿满眼里都是新奇,早晨早早起来跟在我身后,蹦蹦跳跳的随我们去帮父母摘桃子。清晨的霞辉亮丽着山色,也亮丽着女儿率真的脸庞。云白的耀眼,天蓝的透明,随手采下的喇叭花亮着露珠儿,晶莹着女儿的双眸。一切的一切皆是自然的声音,风吹,鸟鸣,滋润甜甜的草香。吸一口,在心底沉淀,甘醇如饴,稀释出轻盈的,蓝色的清欢。
劳作一天,晚饭在院子里摆开。洒水,清扫,搬张圆桌,几样刚从菜地里摘回的青蔬在大铁锅里打个滚,就成了下饭的佳肴。
风扇一般是不用的,父亲嫌吹的筋骨疼。吃完饭领着女儿去河边踱步。河很近,出门过公路就是,找一块光光的青石,坐下,脚伸到水里,仰观朗星闪烁。女儿拉着父亲的手,小脚丫踩起的水花溅到父亲身上,溅起父亲一阵呵呵的笑声。
夜深了,月亮闲散的目送女儿和父亲的身影。山中的夏夜有一丝清淡的凉意,女儿偎依在母亲的身旁,甜甜入梦。我想,女儿的梦中弥漫的一定是圆圆的月,亮亮的星,一定是恬静的,蓝色的清欢吧!
快开学了,厂中环保整改验收合格,携妻女准备返回城市。女儿恋恋不舍,脸庞上城中的浮华已隐隐不见,笑靥中满是山水灵秀。此去的日子里,家乡池上这种蓝色的清欢,定会无数次流连她的梦中,弥漫在淄博的天空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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