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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之重新体认
——东鲁散人诗歌《枯荷叶》赏析 (博山)邵 伟 这首诗,是自我存在意识的体悟和确认,是抵达“心灵事实”的词语线索。诗人通过审美之镜,照见冷暖之交融,黑白之延续,物我之转化。 他说:“当繁华的八月去后/就是风去后雨去后/就是你去后”,回旋、自然,不着痕迹,语言抵达呈现感悟。托“物”喻“情”,营造忧伤。写荷叶,便有“叶叶声声是别离”的音符;便有满眼落花与繁华的强烈对比,令人生出萧索况味,也使诗歌有了鲜明的节奏感。半亩方塘,孑然一身,就连平日增添烦恼的风雨也跟着八月消失了,“就是你去后”,平淡中的高音,沉浮丝弦,一只箫,呜咽独诉。刻骨铭心的痛,一定是泪光点点。静谧追忆那紧贴夏日温度的浪漫爱情,随着自然界更替,如花成泥,如雨入土。四个“去后”的连用,韵味无穷,起伏间,洞穿心灵,人、物难分。手法细腻,为诗歌平添悲凉。 “ 这时是霜花的流行色/是曳地纱裙输给风衣的流行款/关关雎鸠飞在《诗经》的纸页里/宿在离人的眸子里”延续的画面有了色彩。霜花,这洁白的皓物,喻意秋深寒重,曾经荷叶如裙摆铺展的景色,换为深寒横扫,裹紧风衣,黯然独守的季节。这里有时空的转换,诗句内敛节制,典雅的古韵之中,箫声依旧。身着白纱长裙的伊人,溯水而上,黑发如诗,窈窕如荷。“在水一方”的浅笑,再也走不出思念的眼眸。“宿在”,悲凉之定格,更痛。而“关关雎鸠”的甜蜜鸣啭映衬出落寞和苦涩。 “ 仰望太空的荷叶曾是田田的/如今只能俯看自己的影儿/也许不敢相认/或者不可思议/或者否极和泰来把湖水缄住”,这里,诗人强调了“存在”的终极思索,他把诗意的笔触投向生命,投向宇宙。“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爱情与青春也是一样的,自由畅想追逐的豪气与勇气,相信地老天荒生命永驻的稚嫩,曾经层出不穷。花不谢,叶不凋?如今只能俯身看自己对照世界的只影。此刻,身体与影子哪个是活着的我,哪个死去的我?那种不敢相认,不可思议的沉思,引出辩思,似质问,似自语,诗意的波峰在此见顶。“身”与“影”承担着否、泰二者,“否极泰来”,身与影也会加入轮回吗?诗人再次物我合一,让诗句归位,回到枯败的荷叶之上,回到承载荷叶的湖水之上。他形象生动地将湖水喻为寄给宇宙的信,里面写满了秘而不宣的思想,他期盼用这尚且存在着的枯荷身影,用此时这否、泰的哲思将它封口寄出,他想得到宇宙的回信,得到那个答案。 在这一段上,我们不难看出诗人想要进行的一种新的体认性还原,这样智性的思考,让枯荷的存在既符合了自然的节律,又揭示了人并不是万物之主宰的哲理。就如费尔南多•佩索安曾说:“既然生命是一切存在的法则,死亡必定总是来自外部的干预,这意味着,每个死亡都是暴力的。”寒冷用暴力夺去荷叶的生命,岁月无声流逝,我变得已经不再是我,一季更迭,万物臣服,隐藏才会不可思议,如黑暗丛林藏匿的狼,随时扑向自己。那么,万物会有轮回,人呢? “当繁华的八月不再/就是风去后雨去后/就是你去后”末段与首段的区别是“去后”变为“不再”。这一变化提高了“去后”的伤怀力度,“不再”——不再出现,不再归来。“你”和八月走后,再不会有八月了。痛惜如此。尽管花开花谢,春去春回,但物是人非总让人感慨不已。作者借助“否极泰来”的哲学关照,完成了生命归宿的理解和关怀。把否泰循环转化为感性文字,二者相当于纽扣,把一湖水缄扣住。一叶之色相变幻,带给读者诸多思考和联想。
附原诗:
枯荷叶 文/东鲁散人
当繁华的八月去后 就是风去后雨去后 就是你去后
这时是霜花的流行色 是曳地纱裙输给风衣的流行款 关关雎鸠飞在《诗经》的纸页里 宿在离人的眸子里
仰望太空的荷叶曾是田田的 如今只能俯看自己的影儿 也许不敢相认 或者不可思议 或者否极和泰来把湖水缄住
当繁华的八月不再 就是风去后雨去后 就是你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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