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字 和老公同时休假在家,除了上网,百无聊赖。我提议去高青,看大卢湖和黄河。然后,我们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虽不是什么壮举,却也有些小小的快意。 老公开着车,奔驰在柏油路上,透过车窗看,掠过的光秃的树木,枯黄的草,都成了风景。冬天清瘦简约,实在无甚可观,倒是叶落显出的鹊巢历历可数,黑乎乎的擎在树的高处,别有一番的趣味。 找一曲云水禅心的古筝曲,心情顿时成了闲云野鹤,逍遥自在。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如果同时走在路上,互相为伴,也是极美好的一件事情。 到了高青,先找大卢湖。大卢湖在我的想象中,是一个芦苇丛生,野鸭飞腾,烟波浩渺的大清池所在,而且该与黄河血脉相通。沿着导航,我们寻梦般的找啊找,转到一段乡村的路上,远远望见一段高高的堤坝,坝上一高一矮间隔种了一圈的树,仿佛长城的垛口,却不得其门而入。 车进了村子,找到一位大姐问路后,开车出来,沿另一条路再去寻大卢湖的芳容,却发现也是徒劳,不仅铁丝网封住,还挖了一圈护城河般的水沟,除了两只野鸭在沟中闲游悦人心目外,大卢湖完全是闭门谢客,拒人千里的样子。 大卢湖,如今是高青的水源地,已被铁丝网周遭封住,不许人进,而且它与黄河相隔还很远,我心目中的大卢湖形象就此幻灭,一腔的热情化作路边瑟瑟的芦荻。于是,调转车头,去造访黄河。 从樊家村的路口拐进去,视野开阔起来,大片枯黄的芦荻尽显荒凉的野性,几只羽毛光鲜,色彩艳丽的山鸡沐着阳光在草丛中觅食,叫人惊喜万分。 穿过一段到处标着黄河鱼馆的村子,凭直觉,黄河到了。果不然,爬上一个坡,来到一条横着的新鲜的柏油路上,抬眼看,一片苍茫的浑水在视野下,就是黄河了。河边建了游园,但堤坝太高,我们沿河跑车,眼看离黄河越走越远,快跑滨州去了,老公果断停车,准备往回倒。 往回走不一段,一条下坡土路,为亲近黄河,我们蒙头拐进去,跑过一片麦田,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黄河就在那里了。 下车站在黄河的堤上,放眼望,偌大一片水平平的铺展开来,除了宽阔,倒也没有什么容貌清奇之处。不管怎样,也是黄河了,为下到水边,我沿石头护砌的高高的河堤走,找到了一段浅坡处,下到水边。以前看黄河都是从河上大桥一掠而过,却不曾亲近过她。 在水边,放眼看到的是一片薄雾笼罩的水面,感觉不到天上来的气势,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迈,河水平静的不起一点波澜,不细看,都看不出流动,远处有些地方有冻结的迹象。 为打破沉闷,我找不到石头,抓起一河边土块扔向河中问候,那扑通的击水声,仿佛是黄河的回答。河边的土是沙土混合,松软细腻,与别处的僵硬板结的泥土不同。就水边洗手,冰冷刺骨,细看,水下是一层冰。沿河继续走,岸边的水竟是清浅无比,并不是中间的浑黄,想来是冰融化的缘故吧,细看水面,想寻几尾细鳞而不得,亦不为憾。 来到一处宽阔的河滩,河滩上全是羊蹄印。找根蓖麻秸撩水,划着清浅的水中的薄泥,薄泥下的冻冰厚硬戳不透。忽然觉得沉默得有此尴尬,于是想对河水说些什么,竟也无从说起,关心黄河的诗,除了黄河远上白云间,其他的都记不起了。总要有所表示,我用秸秆信手在浅水的薄泥中写下“黄河母亲”、“黄河我来了”等河水澄静,那字清晰可见。 长江黄河,自小就奔腾在课本里,流淌在我的心里血液里,作为炎黄子孙,虽朝思暮想,与之见面的机会却那样稀少,见了又是无言,其实不说,黄河也知道,我的心中有多依恋她,向往她。如今儇依在她的身边,听她匀停的呼吸,心中竟是那样踏实,那样亲切,那样浅喜。 我在河滩上走,用秸秆划了一道黄浊的水线,仿佛拉着黄河的手。走到河滩尽头,塌落的河堤边,有几棵树略有倾斜了,一些干的杂草掺着泥土堆覆在树身上,或许是洪水时的印记吧,那水起码比现在的水面高且宽出许多,那该是怎样汹涌奔腾的场景呢?骇人心魄亦未可知吧。黄河的面貌,谁又能真的认清呢? 我爬上河堤,离开黄河,踏上归途,虽意犹未尽,心下相期,必日后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