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7-2-24 08:36 编辑
春 翔 梦 无 恙 临淄 宋庆法
透过居室的窗口南望,是一处龙山文化时期的“金召遗址”,小区围墙外不足百米有几家破败的院落,虽没接近过,不晓得院中的具体情况,猜想大概是搞养殖的在打理着;院外一条半截子小土路,两边是稀疏荒草,平时除了看到养殖户们进出,很少见有外人走动。 院里长着几株高大的梧桐树,树叶茂盛的季节,成了各种鸟儿们的乐园,它们或藏于叶后谈情说爱,或立于枝端引吭高歌,只要是晴好的天气,每天早上我都是在鸟鸣声里准时起来,立于窗边欣赏鸟景,它们有的成双结对落在地面觅食嬉戏,有的唧唧喳喳一阵子,相约一块“东南飞”。叫得上名字来的有花喜鹊、灰喜鹊、黑不溜秋的斑鸠、头戴王冠的关胜鸟等;一到冬季,树枝成了“光杆司令”,鸟儿们没有了树叶的掩护,树上有几只鸟都能数得过来。 紧邻着这些院落有一块闲散地,种了些五谷杂粮之类的农作物,成熟后村民们只是把粮食收走,秸秆也不放倒,任其自生自灭,远望上去田里只剩一片枯黄。这时候鸟儿们瞅准机会,在里边寻觅那些村民们遗弃的残留食物,由于场所很好隐身,鸟儿们飞进飞出相安无事;即使偶然间有几只狗呼呼窜出来,朝着他们一阵狂吠,也是傻狗追飞禽无济于事,奈何动不了它们半点皮毛。 今冬霾多雪少,早上起来朝窗外瞅瞅,几乎天天如此,也就失去了观光的雅兴。那天还真盼来了一场小雪,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层,恣得喜鹊“喳喳喳喳”地叫个不停。我随声望出去,却发现谷草地里多了一样很碍眼的东西:不知什么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在鸟儿来来回回的交通要道上架起了一张捕鸟的网,今日要不是网子上粘挂了点雪花,像是露天放电影的银幕,才使我意识到那是一张捕鸟用的大网。通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注意那地方还有张静悄悄的网。 这可是张人鸟共愤的网,本来同在一片蓝天下,更应该好好和谐相处在一个乐园中,鸟语花香地在一起生活是多么惬意,把鸟儿网掉就是网走了美好。再说,现在国家有明文规定,这些鸟儿都是受到保护的,别说张网捕鸟,就是上树掏巢也是不允许的。我暗自拿定了主意,想观察这是何人所为,一旦发现捕鸟人我立即报警,让他们尝尝违法捕鸟的滋味! 一天天过去了,我大惑不解,没看到鸟儿挂网,也没看到捕鸟人,我设计的结果落了个空。有时迎着阳光看看,那张网还的的确确存在。 又观察了几天,我发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鸟儿们个个像“无事鸟”一样照样飞来飞去,但都避开了鸟道上那张生死攸关的网。学生课本里有个乌鸦从瓶中取水喝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从“动物世界”里曾看到过影像,有种鸟会使用工具,衔着小树枝捅虫子窝觅食,就已经很惊讶它们的智慧了,谁曾想鸟儿还有这等本领,能识别人类设下的逮捕机关,任尔“天网恢恢”,就是永不落网。 虽说鸟儿没触网是件值得庆幸的事,那张网却时时成了我的眼中钉。那日趁着天干物燥的一个中午,我转到地里,过栅栏时裤子也被剌破了,来到网子前用手扽了扽还挺结实,又掏出钥匙环上的小刀劐几下,还是不过瘾,便绰了些谷草束成把点着,禾草明烛照天烧,一把火将网子烧掉了,我的心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静下心来的时候,忽而想起了已经久违的云雀。当地方圆几十里内,有两种云雀,一种是黑铁山上的,冠上长有一撮毛;一种是凤凰山上的,与普通麻雀没有多少差别。这种鸟儿鬼机灵,总是飞得高高的在天上鸣叫,人们顺声仰望,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小点儿。谁想觅到它们的巢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人总结出的经验是“看起不看落”,就是说它从空中落下的时候距离巢穴远远地;起飞的时候一出巢穴就直窜云霄。可惜,由于人为的原因,云雀已经绝迹,近几十年来人们再也没有听到过它那巧舌如簧的声音。 送走了酷冬,暖春悄然而至。宿了一个冬天的萌芽们揉搓着惺忪的眼,要瞅准机会占领枝头。迎春花儿当仁不让抢先登场,它等不及绿叶来扶持,不需用蜂蝶来伴舞,急不可耐地向世人展示自己的芳容。 我再次把视窗对准了那片田野,村民们正在把傻傻呆立了一冬的枯草败叶清理着,要在春天里播种希望。 一旁的树木还没有来得及披上霓裳,一群群的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驻足枝头,它们一边注视着劳作的人们,一边呼唤着身边的情侣。猜想是这样说:这个春天我们还是在这里筑巢,共同孵化未来,一定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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