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故事】大年夜的期待

高山流云

       大年夜的期待

       高青/郑书元

       一九五三年的冬天，时年二十岁的大爷参加志愿军赴朝鲜作战，从此再也没回来，他同在战场上牺牲的烈士一样，把自己的鲜血洒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大伯响应祖国的召唤，同村里的四位热血青年一同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泪别别年迈的父母和妻子儿女，告别家乡，告别祖国赴朝鲜作战了。那年的春节全家人是在对大伯的生死担忧中度过的。大年夜，大娘下好了饺子，老人让她舀了第一碗饺子，并放上一双筷子，嘴里叨念着：“儿啊过年了，我们一起吃饺子，爹理解你，忠孝不能兼得，你在战场上要与战士们多多消灭美国鬼子，打完胜仗回来，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没等老人的话说完，全家人几乎痛不失声，哪有心吃饺子。这就是大伯赴朝作战，离家后家人的第一个年，全家人是在对他牵挂和思念中度过的。

      大伯参军入朝参战是全家的光荣，家里有年迈的双亲，大娘和两个不懂事的儿女，家庭的重荷几乎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照顾老人，抚养两个孩子成了大娘义不容辞的义务。她的心里和两位老人一样，每时每刻都在牵挂、惦记思念自己在朝鲜作战的丈夫，心里不时数着大伯离家的日子。每逢夜里安顿后两位老人休息后，回到自己屋里看着两个熟睡的儿女，思念丈夫的眼泪滴湿枕头，大娘不知哭了多少次，不知做了多少恶梦。平日里，大娘拿出大伯在家穿过的衣服，望着发呆，她把那些衣服洗了又干，干了又洗。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等着大爷回家来再穿。大娘还为参战的大伯做了好多双新鞋，挂在墙上。这些都寄托了大娘对大伯的生死牵挂。
                        
     难忘那年冬天，赴朝作战的志愿军战士凯旋回国，他们复员陆续回家了。和大伯一块走的那三位陆续到家，每当来一位，大娘都搀着两位老人去打探大的伯消息，可得到的是令家人失望。据回来的人说，入朝后他们就各自编入不同的连队，从此就再也没见着。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位老人几乎每天都拄着拐杖，到村头向远处眺望，他们欲眼望穿，就是等不到大伯回家的消息。大娘更是焦急，每逢看到回来的志愿军战士，就更加牵挂在外的丈夫，预感大伯在朝鲜凶多吉少。两个孩子，总是缠着大娘问个不休，“娘，我爹怎么还不回家呢？人家孩子的爹都来了，我爹啥时才能来家啊！”面对孩子的一次次逼问，大娘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她坚信丈夫不会牺牲在那边，总有一天会回家来的。

      就在全家人牵挂和期待大伯回家的一年后的春节前几天，终于等来了大爷的消息。一天，县民政局的两位工作人员来到了大伯家，当着全家人的面，从公文袋里取出了大伯的阵《亡证明书》和《烈士证》，家里顿时犹如一声霹雳，撕人裂肺的哭声惊动了整个村子，也惊动了亲朋好友，大娘的公爹哭昏几次，大娘的悲声使得众多乡亲痛不失声，最让人可怜的是大娘的一对儿女，从小就没了爹，实在让人可怜和同情。大娘的公婆为失去儿子精神失常，每天老两个老人拄着拐杖满村走，一边呼喊着大爷的乳名：“狗子，你回家吧！你在哪里？”每天都是反反复一句话。这是大娘一家过的最悲痛的一个春节。几年后，两位痛失儿子的老人，带着终生的遗憾和悲痛先后离开了人世。

       以后每到大年夜，大娘天井里老槐树上都高高挂着一个红灯笼，这时大娘找人做的，不怕风吹，不怕雪，大年夜高高的挂在树枝上，大娘总觉得大伯还活着，说不定大年夜正奔走在回家的路上呢。让大伯他看到这个灯光就不会迷路了，很快就会到家过年来的。大娘家大年夜挂灯的的习俗一直延续了数年，指导大娘八十五岁寿终寿终正寝。

       八十五岁的大娘自二十六岁痛失大伯而守寡，直到含泪离开人世，她生前一直在等待大伯回家过年。


       2017.01.22.


      



   

     

                                                                                                                                                                        

   


      


   



      

淄水金山黄丰年

舍小家顾大家，保家卫国。死者伟大光荣，生者高风亮节。没有他们的牺牲与奉献，就没有我们幸福的今天。我们永远怀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