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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 文∕宋志超 有一间古屋,潜藏在我记忆的深处,未曾隔绝。
飘零的雪花,身姿曼妙的飞扬,洒落一地轻盈,那远处的古屋,沉郁的黑色,淡淡的儿时模样。
已经很久没有从他衰老的背脊下走过,不知他是否还记得那趴在他的背上仰望星空的孩童,那时还是嬉笑顽皮,一派天真的童年的时光,喜欢在清凉的早晨,静静的吸嗅那露水般的阳光,站在门楼后看她远来的身影,只是那时的孩童早已长大,渐渐的失去了对于他的记忆,而他,却早已衰老,寥落。
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门,一种压抑不住的忧伤缓缓地蔓延,那苍老的声音难以掩饰岁月的摧残,荒凉的门楼就那样伫立着,在周围高大的房屋中间,一如那棵槐树,寂寞,沉静。在这惨烈的冬天的夜里,对于自己不知是由于抑或是欣喜,只是一切就那样静静的流淌着那些点点滴滴细碎的回忆,属于我的,属于这个古屋的,所有的欢乐与离别,都在我进门的那一瞬间娓娓道来。那棵孤独的槐树还是依然寂静的朝向天空的方向眺望着,尽管,冬天凄冷的风已将它的香气吹散,只剩下那光秃的树干,挂着丝丝落落的雪花,仿佛早已忘记那夏日里宁静香甜的梦,守候着风雪中的归客,日暮苍山远,风雪夜归人,幻化作无边诗意,只是,我却无法忘记那槐花飘香时节,我从此远离了这些熟悉的一切,那一场的离别,让我渐渐失去了熟悉的温煦。
总会记得,秋天的早晨,仰起头看那细碎的槐花花瓣在清淡的阳光里静静的飘落,享受那甜甜的花片,一如母亲轻轻的唤声,轻柔的笑,绽放在充盈着温暖的心间,优雅,香甜,那时的感觉现在想来叫做快乐与幸福,我是一个幸福的孩子,不知人间冷暖,不懂岁月的艰难,因为那时的我总会看到一张张爽朗的笑脸,即便掩藏了许许多多的酸楚,就在那孤单的老屋里,那昏黄的灯光里潜藏着无限的温暖与泪水,迷蒙了那时的双眼,呵护了幼小的心。
那一年,槐花的香味伴着西风肆意的流泻,有些甜甜的忧郁的味道,碎碎的叶片落满了午后的院落,当我坐在离去的车上回忆那种味道,眼泪缓缓地流下来,总是若有若无的飘逸着,就像许多年后的自己每当嗅到那飘散在黑夜里细细的味道,就难以止住内心的悲凉,久久难以忘却。只是一切都已随着时间渐行渐远,慢慢的疏离,渐渐的冷却,不再有那时的坚持与坚决。
现在的我,就像那七八岁的时候,一个人站在这并不粗壮的槐树下,依然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喧扰,默默的听着他这些年的故事,只是已不再是那童话般绚烂的幻想,只剩下些许关于生命,关于沧桑,关于死亡的感叹。于是,在那遥远的幻想里,我忘记了陌生的街道,变幻的霓虹,冷厉的荒原中,不再是那孤独的狼的嚎叫,远方牵系着自己朦胧梦的,沉郁的古屋,还是那沉寂的样子,在那里依然静静的矗立着,像是那看透荒凉与喧扰的老人,依旧传递着那仅仅的温暖,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回到了那已然远远抛却的时光,田埂上蹒跚的跑着,追着那飘忽的云朵,斑斓的蝴蝶,听得到风掠过脸庞的微微的笑声。
猛然间惊醒,全身刺骨的冰凉,竟然不禁然间忘记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季,忘记了故乡的冬天是最冷的,只是靠了屋里聚拢的温暖,才得以度过这一季季冰冷的时光。
古屋,渐渐的,已隔得很远,无从栖息的梦,从雪飘落的时候已然开始已然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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