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语红楼之四十五、（12）王夫人的心头之恨

馨宁

        王夫人听了王善保家的状告晴雯的话以后，“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后来要问是谁，又偏忘了。今日对了坎儿，这丫头想必就是她了。’凤姐道：‘若论这些丫头们，共总比起来，都没晴雯生得好。论举止言语，她原有些轻薄。方才太太说的倒很像她，我也忘了那日的事，不敢乱说。’……王夫人道：‘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若有这个，她自不敢来见我的。我一生最嫌这样人，况且又出来这个事。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

        关于王夫人和王熙凤的对话我们不妨做以下分析：

        其一，关于“猛然触动往事”一句，“猛然触动”当是指王善保家的所说的话对王夫人触动之大，以至于王夫人只是听王善保家的这么一说，那已经过去的某件事情便如景再现。那么，这如景再现的事情是一件什么事呢？从下文中王夫人问凤姐的话可以看出，当是指王夫人上一次跟贾母进园时见到的那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张狂的女孩子，“正在那里骂小丫头”一事，然而，从王夫人“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来看，她似乎对那件事并不是多么不能忍受，当然也就无所谓“猛然触动”，那么，这“猛然触动”王夫人内心的是什么事呢？我想，这“猛然触动”王夫人内心的事情应该与王善保家的描述晴雯样子的话有关，也就是说，曾经有个人也如晴雯一般“妖妖趫趫”，“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当然非赵姨娘莫属。我们可否做个猜测，十几年前，正是“妖妖趫趫”，“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的赵姨娘色诱了贾政，最终使贾政收她做了姨娘。从平日里王夫人对待赵姨娘的态度来看，王夫人是很不待见赵姨娘的。这也说明，王夫人对贾政收赵姨娘这个姨娘，是很不情愿的。而今，王善保家的描述晴雯的一番话，无异于又让王夫人看到了年轻时的赵姨娘，这怎么会不令王夫人“猛然触动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