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开花谢 于 2016-12-14 21:39 编辑
女儿十五
临淄 孙志平
我亲爱的女儿，十五年前那个大雪初晴的日子，我幸运地成为了一个女孩的妈妈。风风雨雨十五年，感谢这一路上你的陪伴。回望来时那些日子，我们一起走过许多路，一起望过许多风景，一起经历了太多欢喜与忧愁。当然，看着一个小小女孩一天天长大，再多的忧愁也抵不过这一份欢喜。
小时候出门，每每累了，你喜欢枕在妈妈膝上，或是靠在我的怀里，酣酣而眠。怀里的孩子恬静安宁，有时候我还会捕捉到你睡梦里不经意间浮起的一抹微笑或是伤感；车厢外面飞过一棵棵树，闪过一座座山，滑过一片片盛开的花海，还有无边的星月与万家灯火。风风雨雨十五年，仿佛一个甜美的梦，梦醒来时，女儿已经长大，亭亭玉立，情窦初开。外在的变化令人欣喜，比外在更能抚慰一个母亲眼角皱纹的是孩子内在的悄然蜕变。
今年春天，你突然宣布自己的目标与计划，并问我现在努力会不会晚。惊奇之余是无限惊喜。当然不会晚，一个人想努力，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晚。从此，那个任性的孩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了改变自己不好看的字迹，主动要求报书法班，更可贵的是学完一期，纷繁的课业负担之余又报第二期。如今你的硬笔书写，已经远远将妈妈的字甩在后面。同样将我甩在后面的还有你的文字。妈妈一辈子平凡，唯一小小骄傲的是文字，那些用时光织就的锦缎，记载着我生活的酸甜苦辣。家长会上，老师讲解语文卷子时，偷偷读了一遍你的习作（原谅一个妈妈的自作主张），唯美灵动又清新，那一刻心里满是叹服。后来你告诉我，语文老师怀疑你周末的习作是抄袭来的，妈妈一点都不讶异，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并不是谁的文字都有资格被说成是抄袭而来。亲爱的孩子，妈妈心里只有骄傲。
初上幼儿园的时候，慈爱的刘老师评价你说：“这孩子的脾气，说好听了是个性，说不好听是难玩。”刘老师的话非常中肯，你自小就脾气急。还记得初出满月，对门的吕阿姨是医生，爸爸请她到家里为你注射第二针乙肝疫苗。襁褓中的你睡得香甜，我们没舍得叫醒你。当针头下去的时候，你用惊天动地的一声哭喊抗议这个世界对你的侵犯，虽然早有准备，吕阿姨与妈妈还是被吓了一跳。事后阿姨心有余悸，见了我们多次调侃：“这孩子，打你一针，差一点被你给吓死。”
这样的脾气，自然会比其他孩子多经受一些痛苦，自小到大，你没少被妈妈打屁股。但与生俱来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这也注定了你与他人的不同。记得初一时因为语文老师占用你们写作业的自习课，你将书一摔，拍案而起。也因为哪一科作业多了，你咬牙切齿哭哭啼啼。那个时候，与你来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整个社会应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现实中没有这样的黑白分明，社会大环境如此，我们个人的抗争无异于滚滚江河里的一粒泥沙。老师没有错，需要改变的是我们个人的心态。面对社会洪流，一个人只有具备知变应变的简易法则和为人处世的变易智慧，才会活得怡然，而不至于太痛苦。同样是民族英雄，为什么戚继光功成名就？而岳飞却死得那样惨？性格使然矣。戚继光在带兵打仗的同时能够与当朝宰辅张居正相处得风生水起，而岳飞却与南宋的当权派格格不入，这就是俩人走向不同命运的必然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戚继光与岳飞，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平常人，但平常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纵观社会，从上到下，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诱惑与纠结才会长大？比如网络的花花绿绿，比如同学间的纠纠结结，比如社会中的纷纷扰扰……你比他人敏感许多，也急躁许多，所感受到的快乐与烦恼，自然也会比他人成倍地增加。面对中考，初四的孩子都削尖了脑袋往上挤。我们临淄当前教育形式如此是其一，再者学习的路上没有捷径，谁不努力，谁被淘汰。当然，被淘汰在这条路上，也并不是世界末日。但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有资格上的孩子，谁能肯定他的将来会过得好？以你之前的性子，当前学习的逼仄肯定会令你烦恼不已，可让妈妈欣喜的是，面对如山的作业，你没有抱怨，只有努力。每次去作业班之前妈妈都嘱咐你十点以前一定回来，可常常十点半以后还不见你影子。那个晚上，你没带手机，看看又已经十点过半，无法联系你的妈妈说什么都坐不住了，扯一件衣服出门迎你。平日熙来襄往的路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人。清冷的路灯下，快要落尽叶子的稀疏枝条在摇曳，地上的影子斑斑痕痕。风吹过一堆堆枯叶，窸窣有声，远处一闪而过的是流浪的猫。远远望见骑车过来的影子，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女儿，再看一眼，等确定的时候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妈妈无限心疼，你却毫无怨言，用脚踏碎落叶听一曲天籁，又指着辽远的夜空，让我看满天繁星。一个喜欢看书，喜欢收藏落叶，喜欢听落叶的声音，喜欢遥望繁星的孩子，她的心是平和的，向上的。孩子，心智的成熟比你成绩的进步更令妈妈宽慰。
四年来，边老师眼看着你长大，每每交流起来她也无限欣慰，说你比以前懂事多了。每每看到你的进步，总是对她满怀感激，一个孩子的成长能碰上一个好老师，这是你的幸运，也是妈妈的幸运。
孩子，在妈妈这里，你的故事多得数不清，诚如你的变化没法一一细说，那就让我们将点点滴滴都装在心里吧。
我亲爱的孩子，人生是一条单向行驶的车道，它会一路向前。中间行人上上下下，很多都是过客，而我们是彼此最深的依靠。我生命的前半段，我的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外公与外婆给了我无限安心与温暖，后半路很幸运能有你相伴。我的路朦朦胧胧已经忘得见尽头，而你的才刚刚开始，妈妈会努力陪着你多走一段，分享你的快乐，分担你的忧愁，愿你未来的路越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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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4 17:2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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