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6-9-16 09:09 编辑
月影下的那窗灯光 临淄 / 宋庆法 这个中秋和父母有个约定,我若是回去的晚了,你们就熄灯睡觉,因我常年在外奔波,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到,不要等我,到的时候若是看到房间里还亮着灯,说明你们还没睡觉,我会叫开门卫。村里的老年人都住进了“公寓”,开关大门是有一定时间的。 人从呱呱坠地那一刻,做父母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年龄按岁数增加,身体按微米增长,脑筋会急转弯了,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难为不住了,羽翼已丰翱翔于社会,千千万万别忘了父母养育之恩,还有帮助过你的街坊邻居,是他们的共同呵护让你乘坐上了日行千里的动车。 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挺了挺酸楚的身体,想起了与父母那个含糊其词的约定。人都要讲究信用,与同事朋友要讲,与妻子儿女要讲,何况是自己的父母,我怎么没当回事儿,差点在父母眼里降低了做子女的信用值。 抬脚疾步钻进超市,直奔最热闹的地方,月饼是不可少的佳节物品,随便划拉上其他几样东西往回赶。 车流的灯光在中秋夜黯然失色了许多,卿卿我我的花前侣伴,被泼下来的月光粘贴的妖狐难分,我无暇分享这惹人醉的素裹靓装,一门心思赶紧兑现承诺。本来骑个摩托车是为了怕停滞堵途,好在路上穿行自如,行车前单单忘记了瞅一眼油量,骑行十余里地油表指针再也抬不起头了。我穿的单薄,此刻呆在月光里,带刺的风不断跟我打招呼,浑身像穿了一件鸡皮装。 前不近村、后不着店,记忆里近处又没有加油站。想打电话报个实情,又不忍心打断父母的丝丝期盼。 只有推车行进。月色不看门户高低贵贱,均匀地分配给万物生灵,风儿吹、脚踩踏、车轮碾,奈何它还是那副平常心,向世间摆放了一张包容一切的席子。路上来往的车辆逐渐少了,也遇不到一个行人与我作伴,正好逃脱了我的难堪,挂在空中与我寸步不离的圆月却在抿嘴窃意,嫦娥姑娘只顾了自己蹁跹助不上一臂之力,吴刚那厮这会儿可能已被桂花酒灌得小辫朝天,谁也没有闲工夫搭理我。书归正传,尽管我的衣服成了塌(他)的,还得一步一步往前奔。 当这次“新的长征”到达目的地时,还差一刻钟公寓的大门就会徐徐关闭,我先瞄了一眼父母所在的房间,从灯光已透出的倦容上,我读懂了它的意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慢慢推开房门,情景惊愕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母亲倚着被子坐在床上,父亲在椅子上微仰着,老两个似睡非睡、梦里梦外,听到动静见是我,两双褪了色的目光顿时亮堂了许多。母亲说的第一句话是:“吃饭了没?”我如实汇报了今天的遭遇,从老人家发出的余光里,带着那份特有的心疼。 盘里的菜几乎没有动开,筷子摆放得很有秩序。说来也怪,原先总在心里嘀咕母亲做的饭菜不好吃,今晚咋咀嚼着这么可口?吃进嘴里下咽得也特别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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