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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村庄不大,东、西、北三面为山。山虽然不高,但是常年见绿。祖辈们在这里不知生活了多少年,仍然是那么和谐的生活着。村的南边就是辛泰铁路,把我的家乡紧紧地围了起来,和外界的通道只有铁路下方的一个涵洞。不熟悉的人走到这里,真不知铁路里边还有一个村庄。铁路的南边是一条小河,是淄河上游的一条支流,就是我家乡的小河。
小时候,几个小伙伴喜欢在铁路上玩耍。在铁路上看村边的小河,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看到河里淙淙的流水,真有一种骑在马背上信马由缰的感觉,至今仍然回味无穷。下了铁路,来到河边,走进沙滩。河水清澈见底,河滩上的植物更是葱绿挺拔。赤脚走在河滩上面,细细的,那是享受;白白的,不见一点杂质;偶尔看到一块鹅卵石,也是那么的细腻、柔滑。听着小河里的流水声,偶尔夹杂了几声蛙鸣,声音虽不那么规则有序,就像钢琴上弹奏出的声音那么让人着迷。
白天的小河,那是男人的世界。年龄不等,大小不一,不用相约,几人说笑着一块来到了小河边。有的人迫不及待的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流的冲击下,到很远的地方才露出头来;有的人趴在水面上,张开双手,伸直双腿,任水流冲击;有的人仰在水面上,仍然四肢伸展,随水流漂荡。他们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或者在比赛中看谁的技艺高超。时间长了,游水累了,一块躺在沙滩上,横七竖八,更是一幅美妙的组合图画。
夜晚的小河,那是另一番景象,更是女人们的世界。月亮升上枝头,女人们三五成群,说笑着,有挎着个篮子的,有手里提着个篮子的,篮子里都是满满的,不用说,都是家人的衣服。来到河边,还是不停地说笑。在说笑中已悄悄地入水了。在月光的映照下,女人的长发飘逸,那是美的;女人相互以水嬉戏的笑声,那是甜的;女人弯腰洗衣,一张一弛,那是和谐的。偶尔女人从水中站起,完美的曲线,再加上此时周围是亮的,人身体是暗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舞台上的舞蹈动作。女人们做完一切该做的,在沙滩上围坐在一起,仍是不停地说笑着。在小河流水声的伴奏下,谁能相信这一切就是现实?
这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如在梦中,但时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现在,我每次回家探望父母时,总要来到小河边,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小河里多年无水,河滩上杂草丛生,那平坦的河滩也已变成了坑坑洼洼,犹如我们看到新发现的某个星球的表面一样,已完全失去了那美丽的容颜,谁还敢再次进入?那软软的、柔柔的、滑滑的白沙,也只剩下了大小不一的乱石,由此也失去了那爽朗的笑声,更失去了那美妙的和谐。
我不相信,但这是事实!面对小河,我欲哭无泪。
小河没了,沙滩没了,家乡虽然年年在变化着,但这一切牵动着我的一抹乡愁,牵动着我的一抹遥远的记忆。每当我在小河边多驻足一次,多看一次河滩,就会多一些伤感。我也只能将这些伤感深深埋在自己的心里,在无人之时,在夜深人静之时,慢慢咀嚼,细细品味,更想在这遥远的记忆里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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