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父亲节征文】

香茗

老小孩

临淄/李秀芹

    说父亲是“老小孩”，并不是因为年龄大了变的不可理喻或者童心未泯，而是说他从来没长大过。年轻的时候被老婆宠着，老了被我和小妹惯着，所以，老小孩的脾气任性的很。

    被我们宠坏的父亲算没吃过啥苦，即便是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年轻的他被我爷爷奶奶护着没受大罪，结婚了娶到一个贤惠、吃苦耐劳的媳妇更是啥也不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他变得更加娇气，受不得一点委屈。母亲年龄大了，体力渐渐不支不能如年轻时那样照顾父亲入微，于是，已长大成人的我和小妹就成了父亲的依赖。虽说父母年龄大了是孩子心中的牵挂，但几次事情过后，才发现已经七十几岁的父亲还没有长大。

   “老小孩”喜欢和比他小很多的年轻人玩耍，喜欢年轻人的那种自在豪放，和年轻人一样到处惹是生非，却不懂怎么处理事情而是大事小节都要找我们帮忙，母亲成了他最佳挡箭牌和无敌助理。

    四、五年前的某天，“老小孩”从老家打电话来说自己在打吊瓶，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语气中充满着被关心的期待，充满着肆意的想引人注意的任性。我得知他只是一个普通感冒，只打两天点滴时就很淡定的说：听医生的，打两天针就没事了。没得到预期的关爱，没等我说完他就气得摔扣了电话，然后给小妹打电话讨巧，又控诉我不关心他，让不明所以的小妹讨伐我，小妹了解清楚情况后哭笑不得，说：“父亲是不是就长不大了。”

    两年前，七十多岁的父亲执意要做颈椎手术。他双手麻去看医生，医生说是颈椎变形引起，手术能缓解症状但不能根治。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其实按他的年龄和病情不做手术完全可以，动了反而有很多的风险。他执意不听，言之凿凿说村里谁家那谁刚动了颈椎，只住五天院，手术不到半个小时。我和他解释微创和大手术的区别、风险，他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固执的以为我不孝顺不愿操心不想让他住院，最后的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动了手术。五个多小时的手术，二十六天的住院，我和小妹悉心照料，同病房的人羡慕他不已，大加夸赞他有两个好女儿。而他不理会这些，由着性子的闹，嫌不舒服死活不戴劲套、最初几天不让动，他不能忍受，可着劲按自己的想法做都劝不住，他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就嚷着吃安眠药、不给就耍脾气，一会喝水一会挠痒痒或者尿尿整夜不消停，稍有不适大呼小叫，像极了一个被溺爱坏了的放肆小孩。小妹脾气极好，哄着、劝着、忍着，他越发任性，我气不过只好虎着脸大声训他两句，因为有小妹在可以满足他，他才不理会我的生气，无奈之下也只好任由他去了，在保证颈椎不受力的情况下配合着他的折腾。同病房的人无不同情我和小妹，都说他太难侍候，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告诉他要体谅孩子的辛苦，他只翻翻白眼不予理会。

    父亲最疯狂的一次是五、六年前。那时他身体还算不错，非要骑摩托车来我住的石化小城，怎么劝说都无效，他用了四个多小时来到石化小城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住的小区。我打了出租几番寻找后才带他回到家中。只住了一夜，第二天又风驰电掣的回去了，让他多休息两天不听，回到老家好多天都缓不过劲来，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再也不骑摩托车来我家了，他不知道，以后他已经没有能力再骑摩托。

    只短短的几年时间，“老小孩”忽然就不再生龙活虎。即使他抗拒着衰老，时间也没放弃对他的侵蚀。虽然还是一味的任性，但脾气温和了许多。他时常对我和小妹感慨：以为衰老病死只用很短时间，没想到却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如今，已经力不从心的“老小孩”常常叹息：“不服老不行喽”。话是这么说着，但人老心却不老，时不时的就耍点脾气使点性子，让我和小妹很是无奈：“父亲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小小的绿叶

可爱的“老小孩”，可敬的孝顺女。文笔顺畅，语言风趣。学习了！

李玉军

会哭的小孩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