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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纺织岁月
高青/郑书元
几经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岁月,娘的那辆纺车仍旧铭刻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它记录着娘的艰辛纺织岁月。老人已经仙逝二十多载,让我感到娘还在,娘的纺车还在......
娘的纺岁月,还有那辆旧纺车,凝聚着她不辞劳苦,艰辛纺织的一生,它记录着老人一生坎坷的酸甜苦辣。娘曾说,那辆纺车是她出嫁那年时,姥爷陪送的嫁妆。就是那辆纺车,伴随了娘的一生。从我记事起,娘就用那辆纺车纺线织布,与爹过着男耕女织的平凡农家夫妻生活。我们生长在种植棉花的故乡,棉花就成了人们纺线织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那时候的纺车就成了农家妇人唯一的纺线工具,流传了很久很久。
那时,进入冬季,娘那帮要好的妯娌们就开始纺线了,人们把上等的棉花去籽弹成棉絮,搓成棉花条,又叫布机。把它扎成一把一把的,放在箱子里随纺随拿。娘的纺车是姥爷用优质木料特做而成的,车轮用木条分别楔在两个圆木座上,两边用一根铁棍连接起来,固定在架子上,一端安装一个木头手柄,再用一个八十来公分的木枨连接起来,上面安装一个线轴,最后用粗棉线串联起来,这就是一辆完整的纺车了。娘用那辆纺车纺出了许多细细的棉线,织出了许多精美的棉布,满足了那时全家人的穿戴。
从小,我是伴随着娘的纺车那吱妞声,在她的纺车旁边渐渐会走的。当我还不会走路时,娘就把我放在摇车里,她一边纺线一边守护着我。纺车发出的嗡嗡声冲淡了我幼小的淘气和哭闹,娘坐在纺车前纺线,嘴里哼着哄我不闹的小调,安抚着我那幼稚心灵。每当夜幕降临,娘就把纺车搬到床上,一边哄我入睡,一边纺线。无数个夜晚,在娘纺线的同时,曾听着纺车那吱妞和嗡嗡声,伴我进入美好的梦乡。每当我一觉醒来,只见娘仍旧坐在纺车边纺线,昏暗的煤油灯光映在她那憔悴的脸上,两边的鬓角好像又添了 不少银丝,也不知道娘是何时才睡得的,又何时早起纺线的。早晨当我醒来时,借着晨曦的微光,只见娘又坐在了她的纺车前纺线了,吱妞——吱妞——吱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娘的纺车随着她辛劳又增添了一道年轮。数不清用损的线轴记录着她的汗水,常年累月攥细的纺车手柄,铭刻着娘岁月纺线的艰辛。那时,娘经过漫长一个冬天的辛勤纺作,她纺了好多的棉线,几乎盛满了整个竹子菠萝,看着娘的纺织成果,全家人都为娘的收获而高兴自豪,我感到自己突然长大了,从娘的纺车上我读懂了她老人家纺线的辛劳。开春后,娘娘伙同村里要好的妯娌们开始牵机织布了。娘每天坐在织布机上废寝忘食的织着布,手中的竹梭在线丛中往返穿过,织布机上的布卷越来越厚,经过十天半月的织作,崭新的棉布织完了,娘也瘦了,腰也累弯了,脸上的纹沟更多更深了,可我感到娘是那么的崇高伟大。
娘用心血纺线并亲手织出来的棉布,满足了全家人的穿戴,当我穿着娘亲手做的新衣服,来到孩子们中间时,感到特别的荣耀和自豪。到我结婚前,娘仍旧纺线织布,与那两旧纺车不离不弃,每年用它纺线织布,用来给我们做被褥,我结婚前给我媳妇送布做彩礼。四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娘给我们做的被褥还有。可是,心灵手巧的却娘没了,伴随娘一生的旧纺车也因前些年家里建房而遗失了。至今,娘生前纺线织布的艰辛,还有那辆旧纺车已成为我永久的记忆。
娘的纺织岁月伴随了她的一生,那辆旧纺车车是娘纺织艰辛的唯一见证,我穿着娘织的棉粗布衣长大。
高青 郑书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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