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热爱生命 于 2016-5-9 20:42 编辑
5月1日,33度的炙烤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一路上,热情奔放的蔷薇和安静娴雅的雏菊正极尽所能地展示风姿。尤其是蔷薇,黄的,红的,粉的,大的赛牡丹,小的如繁星,那一枝枝火红又像极了玫瑰。以往我真没在意,这不起眼的蔷薇也会开的如此撩人心弦。
家乡的田野里,公司、工厂一家连着一家,偶尔出现一块麦地,顿觉亲切异常。又到了麦苗青青,麦浪滚滚的时节。儿时的塘泥、麦香还有母鸡“咯哒咯”的叫声总是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蝴蝶和蜜蜂的身影则会悄无声息地翩然入梦。偶尔我还会梦见母亲将昏昏欲睡的我抱到土炕上。不过那时候她还很年轻,身上穿的是花格子衬衫,头上永远盖着一块遮阳用的小手帕。在外当兵的父亲自然也是英俊的,有照片为证。 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头发花白,老态龙钟。时近中午,见我还没到家,父亲迈着蹒跚的步伐去公路接我。现在父亲的话越来越少,母亲的话却越来越多。母亲的唠叨大多都是在数落父亲,父亲则总是报以沉默。当然这是一种善意的数落。我无法想象如果母亲也无话家里会是什么样子。 父母年纪大了,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低,吃的穿的一切从简。其实作为庄户人,“吃”应该是头等大事。但越是香的甜的东西越需要控制。这要搁在过去,带点好吃的回去,我一般是劝他们多吃点,现在却正好相反。尤其是母亲。我心里感到特别纠结。紫燕百味鸡味道香,又好咬,可只能让她吃母亲一到两块。见母亲在削苹果,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告诉她:“医生要求你最多吃一小半呢”。其实母亲拿的这个苹果因为时间太久,水分都流失了。她把最新鲜的洗净递给我和父亲。今天恰巧是本村的农贸大集,包子两块钱一个,豆汁一块一水舀,父母楞是没舍得买。省吃俭用的传统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 天一直很旱,院子内里的葡萄和院子外的韭菜却长势喜人。母亲说:“葡萄结了好多穗呢,到了秋天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我每天都给它们浇水。你看,这几棵黄瓜也长的挺好的。前年栽的石榴估计今年能结好几个了。”母亲一边给果菜浇水,一边如数家珍。 午后,跟父亲去北山后的地里种南瓜。这块巴掌大的山台子地是三十多年前父母开荒的结果。地很小,收拾起来却很辛苦。我和弟弟劝他们送人算了,父母却一直不舍得。这不,前阵子他们又偷偷把地刨了,还施了粪肥。可惜就是一直不下雨,只水种了几棵南瓜。父亲开着电动三轮沿齐王路西行北拐,一直来到了杏木山西面的山脚下。翻过矮矮的一段山坡,一条山沟出现在面前,那块地就在山沟的入口处。山沟北面二里许,一座很小的小山清晰地出现在面前。原来这就是稷山,古齐国的名山。记得小时候,我们翻山越岭去稷山那边的姑家走亲戚,觉得路好远好远,可现在看上去只有咫尺之遥。 只有这儿还保留着儿时的模样。曾几何时,这些山石、杂草,还有凌空飞度的高压线,都寄托着小伙伴们色彩斑斓的梦啊。两只喜鹊模样的鸟儿在不远处的田里觅食,一只笨笨的山鸡扑楞着翅膀飞向低矮处。父亲和我带了橛头、塑料布和三小桶水向那块山地走去。地里的土看上去又焦又干,六块小塑料布下面就是上次父母种的几墩南瓜。父亲小心翼翼地挨个掀开塑料布的一角,发现一共只长出了两墩,不过这两墩挺旺祥。我们用塑料桶里的水把南瓜浇了一遍,又种上了三墩,上面再覆盖上剪好的塑料布。看到父亲对南瓜像孩子一样的精心呵护,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动。我们吃的饭菜就是这样生长出来的,从播种到收获,多么不容易啊。真希望老天赶快来场大雨,省得父母天天为它们提心吊胆。 夜准时降临,九点多就上床睡觉。没有失眠,好多天来少有的舒适、安逸和放松。天花板上 ,老鼠的骚扰也明显减少,问了父亲,他说是下了不少耗子药。 5点刚过,父母就起床。蒸馒头,包水饺,忙的不亦乐乎。其实前一天我们还干了一件“大事”——将葡萄架的两根大柱子移走了,父亲的电动三轮车可以很宽松地进出。 下午,回城的路上,气温明显下降。不久,父亲来电话,说终于下雨了,雨下的可真大啊。相差30多公里,张店的雨却是羞羞涩涩地推迟到了晚上,梦里哗哗啦啦一夜。天又明了,却是艳阳东升,空气清新,蔷薇的香气袅袅不绝。尽管夏天来了,春天还没走远。 (2016.5.1-2日回家,5月6日追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