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忠勤录序（摘）

桓台作协

忠勤录序    冯琦    （礼部尚书  临朐人）

——录自《康熙新城县志·卷十三·艺文》

        嘉靖中，三殿灾，新城王公参黔藩，受命采木，卒死于事。事闻，天子悼之，予祭赠，有司立祠。今四十余年，黔人祠伏腊不倦。语及公遗事，无不唏嘘且泣下者。辛丑（1601），公之孙司马公复以特简视川贵。师将行，裒祠之两庑哀挽诸诗，冠以诰谕，题之曰“忠勤录”。“录”成，征言于余为序。夫以黔之思公，而一旦睹司马之制斯土，以公既没，精英魂魄尝乐思黔，而司马来抚其遗民。斯行也，低回故宫间，吾知其有感矣。予不及见公，而闻公行事甚悉。大都仁心为质，不以一民之劳自逸，不以一民之死自生。羿蛮之乱，公岂难剪灭，而不忍用民之死力以自为功。谋成于内，威信于外，竟以单车出黔人于荆棘。微独民忘寇，寇亦忘兵。已而身为鸠工度材，从官而下有溺死者，公志愈勤，力愈殚，坦然于生寄死归之际而不二。今世疑公奈何屈治人之尊，而分舆隶人之事。抑不思胼手胝足者非圣耶？夫董大役，用大众，上迫于公家之程，下寄于官人使吏之手，脱须臾处己于逸，一夫之命，一家之产，立而槁者有矣。此公所以拮据于崇山深谷、蛮烟瘴雾之域，至于劳且死不悔，而黔人深德之欤！昔臧氏再世，匡君之违，君子以必有后于鲁忠也；卬叚氏赋诗而有取于瞿瞿之良士，君子以为必有后于郑勤也。公治黔，敬君之事，哀民之穷，而继之以死，所谓忠勤，盖兼而有之。故再传而王氏滋大，三传而司马督黔。夫黔忠勤之成，而庆之首也。神明之子孙必复其始，而司马之新命乎？诗有之：世之不显，厥有翼翼。继司马而起者，能由是录以无忘翼翼之猷，王氏虽世显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