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薚

高山流云

痛薚
高青/郑书元
       小时候，每当自己在外边被别的孩子欺负，受了委屈的我就跑回家抱着娘的腿嚎啕大哭，嘴里直埋怨没有哥哥的袒护，而受他人欺负的愤恨和委屈。这时，娘总是为我擦干眼泪，哄着我，对我讲述她早年失去两个儿子的痛薚。
       娘十七岁那年，嫁给比她小四岁的我爹，当时我爹还是一个孩子，啥也不懂。娘除了孝敬孝敬年迈的婆婆，还要操持家里的一切，要照顾尚未成年的我爹。数年后，我娘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也是我的大哥，乳名叫开子。一家人把他视为掌上明珠，他是我家香火的继承和延续。开子长得幼嫩白质可爱，脸上带着幼稚的聪资，人见人爱。可谁曾知道，就在大哥三岁那年的春天，天花夺走了他幼小的生命。爹娘痛失娇子，无疑是对他们的一次致命的沉痛打击，留给家人的是一生的悲伤和遗憾。
       两年之后，娘又为我生了一位哥哥，也就是我的二哥。爹娘为他们的新生儿取名为锁子，乳名的含义是把二哥的性命紧紧锁住，不能再失去他了。我的二哥，长得几乎与夭折大哥一摸一样，占卜先生说二哥是大哥的替身，重新投胎这个贫困之家了。锁子哥得到了爹娘的百般宠爱，他们生怕再失去这个孩子，一直为孩子的安危而担忧。可天不测风云，厄运又降临到我们的家里。就在锁子哥一年日零八个月的时候，突然高烧不退，那时医疗条件不好，还没来得及去找医生，二哥就死在了诊病的途中，娘是亲眼看着孩子，在她怀里挣扎的锁子，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就这样，那还不会说话的锁子哥，找大哥开子去了。全家人再次经受了第二次痛失娇子的沉重打击。
       那时，经受失去了两个孩子打击的娘，已是疾病缠身。家人着急万分，四处求医寻药，均无疗效，此时的娘已是病入膏肓。当时，从鲁中南部山区来了一家逃荒要饭的人家，好心的爹娘收留了他们一家人，为他们腾出了家里闲置的两间土坯房，生活上给予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帮助，使这家异乡乞讨人家倍受感动。看到娘的病情，并主动献出了他家祖传的专治妇科病的秘方。娘服了药，昏迷了两天两夜，排除了体内许多沉积的垃圾毒素，脸色渐渐地有了红晕，并有了食欲。数月后娘的病几乎痊愈了，全家皆大欢喜，真是无比感激那位无私献出祖传秘方，治好娘病的逃荒一家人。慢慢地，娘也逐渐恢复了体力，焕发了生育活力。并孕育着我的生命。
      就在我从娘肚子里八个月的那年秋天，娘一伙同村的妇女，坐木轮马拉车去赶会，途中道路坑洼不平，在车拐弯时娘不慎从车上晃了下来，刹那间，车子就从娘的身上碾了过去，车上的人顿时被吓惊呆了，赶车的车把式也六神无主，一场车祸即将发生。可是我娘竟从车轮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竟站了起来，安然无恙。具娘以后回忆，从车上掉下来的一刹那，她啥也不知道了，就像做了个梦。真是幸运，也许是上苍保佑我们娘俩，使我娘还有没出生的我，获得了第二次人生。就在那年农历的九月十三日，我降生到了人间。我是娘生下的第三个孩子。以上两位哥哥都先后因病夭折，我成了爹娘唯一的一个儿子。家人怕我命短，没出满月就给我认了一位干娘，从此，才有我现在的一切。
       就在我七岁那年的春天，娘又为我生了一个妹妹，娘从此有了女儿。妹妹很可爱，她还没有出满月，我就用摇车推着小妹妹在屋里走，哄她不哭。用拨浪鼓敲打着逗着她玩。就在这时，第三次厄运又降临在我们之家。谁也不曾想到，非常惹人喜爱的小妹妹患了抽风疾病，一天还不到，她还没有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就在娘的怀抱里，在一家人的呐喊和泪水中，离开了我们，使我们一家第三次经历了失去孩子的痛薚。妹妹幼小的遗体，是他人硬从娘的怀里夺下抱到野外掩埋的。一家人为失去小妹妹哭了个昏天地暗。惊动了天，惊动了地。我小时候经常到掩埋妹妹的土堆旁，为没出满月因抽风夭折的妹妹，献上一束野花，愿她还有早年先后因病夭折的两个哥哥，在天堂一块儿玩好，不要想我们。
       我是幸运的，也是大命的，妹妹夭折后，我吃着她留给我的奶水，一直延续到十几岁。当时我也害羞，可也为吮吸娘的乳汁而自豪。我这个爹娘唯一的儿子，增先后陪两位老人走完了他们最后的人生。我永远铭记着，爹娘先后失去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的痛薚。

       2016年4月14日                                       

李玉军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珍惜生命，活出精彩，以慰父母在天之灵！问好，祝健康长寿！

月移花影

伤感的往事，不堪回首~~~

张玉国

故事令人心酸，活好生活每一天。

高山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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