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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东鲁散人 于 2014-11-21 18:51 编辑
读你,我是最外围的一棵树苗,或者最细小无法察觉的痛苦,藏身于一粒灰尘一滴露水里,我该举起每颗星光带去现场指认那星光之源,那纸鸢带来的风和风向标警惕的方向。那晶体的盐在泪珠里制造它的羹汤,而夜晚通过白昼的长柄在摇动上后的落日,而一颗松子被泥土抓住,通过落日,夜往我脸上欣赏泼墨,要大写意的诗歌。上接冰天的小诗如同唐宋小令,如幽谷松子,玲珑可爱。作者心灵结构和古典意绪的重整旗鼓,在陡峭的人世攀登。
《遣怀诗•变易和交替 》
变易和交替,挪动灰尘的忧愁幻影;
言辞之寻欢无有尽时。
不可缔造,不可诘难;
水保留着经过之物的特性。
《遣怀诗•变易和交替 》
变易和交替,挪动灰尘的忧愁幻影;
言辞之寻欢无有尽时。
不可缔造,不可诘难;
水保留着经过之物的特性。
一张照片:去世前九个月的博尔赫斯。一支眼睛眯着,为抵御呛人的烟雾;另一只眼睛闭着,为了抵御身体内部的暗影,嘴角半似微笑半似苦笑。西服领带映衬的白衬醒目,以至他的脸色映衬得一片灰暗。想起他,你的诗歌与之相通,都是陈年泥泞的悲痛,而写出一截塔尖或者一簇火焰花瓣。博尔赫斯有这样一首诗歌《Evemess》其中写道:不存在的事物只有一件,那就是遗忘。
上帝保全了金属,也保全了渣滓,
在他语言的记忆里
寄托着将来和逝去的月亮。
一切都已停当,从黎明到黄昏,
你的脸庞在镜中已经留下,
而且今后还要留下,
千百个反映出来的形象。
宇宙是记忆的一面多彩的镜子
一切都是它的组成部分。
它艰巨的过道无穷无尽,
你走过后一扇扇们相继关上。
只有在太阳西下的那一方
你才能见到典型和耀光。
博尔赫斯诗歌里的“记忆”与你的诗歌中的“过往之物”是同一件事物。一个保留唯一,一个保留唯一投射的无数斑点中,这种以内心为坟墓,而以人间为墓地的写法,触目惊心。就像把一个空埋进另一个空里,这种“俄罗斯套娃”效果,不会放过读者的任何小动作,即使,既是。当习惯动作如春天,河流,如月亮,沧海,仍在编织这个尘世。既是,即使,悲伤,欢欣没有设防,没有区划,通过词语和意象让读者(包括诗人)抚摸额头沾染冰雪,抚摸膝盖,手指燃烧,本能的,文本的。本能的。即使我们无法推开眼睑上的无形锁链,嚓嚓如翅膀,幽幽如血液。噗噗如树枝,咔咔如肋骨。
变易和交替,挪动灰尘的忧愁幻影;——暗影可以挪动,但灰尘不会改变毫厘,坠落在那个位置,正如卡夫卡说,箭头与它带来的伤口如此吻合,分毫不差。
言辞之寻欢无有尽时。——多年来我畅游在词语的鸩酒中,我制造杯子青嫩的心。但每次,知道今年我发明了芈蒙河(一条我心流向彼心的河流)我与言辞(也可称为词语)被一种雪泥鸿爪收集,如朔望被月亮收集,如岁月被时间收集,只有循环(也可谐音为寻欢)那从彼心回到我心的动力。我在,并摇动他在(或她在)。
不可缔造,不可诘难;——隐藏在记忆的影子里,愈发稀薄的象征,那稀薄上的坑洼蓄积着无量水,这是被诘难而开拓和抬高的,失去了涯涘的水。)
水保留着经过之物的特性。——当我觉得我住在尼采式的世界的时区之上,我就咀嚼我的肋骨,反复,循环(这里仍是循环的谐音)我就定下我的角色,如水保留经过之物(鞋子,胫骨,摆动的手臂,手心一抹绯红,嘴角衔着的云烟)总数最简单,它的回声就是源头,水,就是那模仿盐粒制造它的没有涯涘的纯净的羹汤)
作者在《上元节庆》写道:诗是无用之物,生活也是。/上元节庆,星从云,蚂蚁登月;/噫,年华尚好,轻醉,更须持酒听夜阑。
在《吉莲小高速》写道:两个人,足可惑障心中大兽;/我看它如何在生活的各个阶段变身,显现。/旷日持久的爱恋使人神伤;/吉莲小高速上,众山烟染,禾水如带。
星从云、蚂蚁登月、轻醉、月阑;旷日持久的爱恋、高速上……
如果说安顿在诗意中的旷逸情怀的轻和慢试图搭救内心的石头底座,一如云影投在河里提升河流,我们让诗意做些什么,不是铺垫,而是越过铺垫直达意象行动,这些聚义畅饮的词语,这些悲欢皆是的词语,微微蜷曲的荷尔蒙,作为河流、湖泊,大海;作为视力,作为心脏,模仿心脏的诸神,个人神话的起源和原音,拥有准确的时间和地点,拥有我们的生命和呼吸,因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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