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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窗外风 于 2016-4-24 20:52 编辑
想唱就要唱的响亮
文/窗外风
作为一名五音不全的路人甲,哼歌都要跑调,如果再大声唱出来,那还不把人都吓跑。所以即使喜欢听歌,即使心里的曲调在万马奔腾,也只能闭紧嘴巴,在心里默默地哼唱,或者前后左右瞅瞅,方圆十米没有人,确信不会被人听到,才会小声小气地哼出来,免得惊扰了别人。
所以一直都体会不到大声歌唱的欢畅,也一直羡慕那些能痛痛快快唱歌的人。
几年前,家里装修,来家里干活的是几个中年人,有一个稍微年轻些,他们是在哪里干活就吃住在哪里。周日我去看,人还在楼道就听到从敞开的房门里飘出来的歌声,是那首深情款款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循着歌声,那个稍微年轻些的正在边干活边唱歌,他的歌声嘹亮动听,各种的材料、锤子、钉子以及各色的嘈杂,丝毫没有影响他唱歌的情绪,他干的利落,唱得深情。见我进来,一下子住了嘴,许是正在思念心里的人儿,他的脸上瞬间蒙了一层红晕。我笑笑,他挠挠头也笑笑,我们的交流非常愉快,我表达我的想法,他仔细地倾听,提我能接受的意见。他还负责买菜做饭,于是家里那辆不骑的自行车就成了他的坐骑,他飞快地来去,每次都把自行车放的妥妥的,不用我操一点点心。只要去都能听到他的歌声,同那几个闷头干活的同事比起来,他那么快乐。而歌声也让我们的交流无比轻松。
如果不是那深情的歌声,我相信,他跟所有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不会在我心里留下一丝丝的痕迹,但是,歌声让人心里柔柔地一动,到现在依然记得他脸微微涨红的样子。
前几天,单位里修缮一堵围墙,就在我们家的楼外,几个人先把危墙拆掉,再一截一截地垒起来。旧墙似乎一夜之间没了,显露出墙外的树木,新墙一点点地建起来,从西到东几天时间就到了我家窗外,红砖垒的墙,砖缝错落有致,好看得很。那天我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到窗外的歌声,是垒墙的工人在歌唱,一个工人拿着瓦刀,边砌墙边唱歌,唱着唱着,那几个人就跟着和起来,独唱立刻成了小合唱,歌声是快乐的,他们的快乐很快感染了我,忍不住跟着哼哼起来,在劳动中歌唱,似乎能解乏,累也不觉得累了。
听他们的口音,分明是外乡人,背井离乡出来打工,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可是他们依然能大声地唱出来,唱的都是情歌,那些耳熟能详的的情歌里,寄托了他们的思念、期盼和向往。我看着那些黑红的脸庞,夕阳给他们涂上一层金黄。想起一句歌词:想唱就要唱得响亮,就算没人给我鼓舞,就算这舞台多空旷。
我的老妈也是爱唱歌的人,经常自己在家跟着播放器哼唱,蒸馒头、炒菜、打扫卫生,都要唱。我原本以为她也就是在家自己哼哼。谁知有一天,不经意间发现,原来她们几个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要集合起来一起大声唱。夏天在小区的紫藤架下,老太太们拿着蒲扇,提着播放器,手里拿着自己手抄的错字很多的歌词本,拖腔拉调地唱老歌,什么“边疆的泉水清又纯”什么“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咿咿呀呀的,调跑好远都追不回来,还时不时地停下,互相纠正一下错误,再接着唱,夜幕遮挡了他们的身影,歌声却随风飘荡,听到的人无不微笑侧目。天冷以后,她们就到一位孤身的阿姨家唱,那位阿姨住一楼,有一次我从她家窗外经过,听到她在家大声歌唱,从路上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我问老妈,不怕别人笑话你们唱得跑调?老妈说不怕!想唱就唱呗,唱唱心里舒坦。
一个周日,同家人一起爬山,旷野无人,忽然有了唱歌的兴致,忍不住大声地唱起来,一呼一吸的吐纳之间,堆积在胸中的块垒似乎都被吐了出去,全身一阵轻松,音乐总是美的,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莫名其妙地被自己感动着,久久不能平静,唱了一首又一首,每一首歌,每一只曲,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一种人生,任凭曲调跑出去好远。
在山顶我伫立良久,感到一种刻骨铭心,失去已久的激动。烦恼无处不在,而生活的乐趣也无处不在,就看怎么享受生活带来的美好和幸福,忽然一下理解了那些大声唱歌的人,这不是张扬,是对生活的热爱。
想唱就大声唱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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