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羞涩的小虎牙 于 2016-2-22 14:09 编辑
爆米花儿开 沂源县国土局 李宁宁 春节回老家,一进村子鼻翼间就飘来丝丝缕缕的幽香,那袅袅的香味让人心里痒痒的,寻着香气找到墙根一位正在爆米花的老人。被烟熏火燎得满脸乌黑的老人一手拉着油漆脱落的风箱,一手悠然地摇着乌黑浑圆的爆米花锅儿,伴着爆米花的香气老人扯开喉咙吆喝着:爆棒槌子花来,棒槌子花来,又香又甜的棒槌子花啊……! 好熟悉的一幕啊! 棒槌子是我们家乡农村对玉米的称呼,在儿时的记忆里,寒冬腊月至正月十五是爆米花盛开的时节。一到冬闲,总有一位闲不住的老人,头顶破棉帽,身披大棉袄,推着吱吱呀呀的木车子,载着爆米花的一应家什,走街串巷,做起爆米花的生意。老人每到一个村庄,先是找一块背风朝阳的地儿,卸下家伙什,直起腰,慢悠悠地从腰后解下旱烟袋,再把烟袋锅插到烟包里麻利地按上一小撮旱烟丝,用熏得黢黑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抚平,直接把烟袋杆伸到爆米花的炉上将烟点燃,“吧嗒……”,深深地吸上一口,浓浓的烟雾随之跟着升腾起来,再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悠长的吼一声“爆棒槌子花来……”老人的吆喝声仿佛带着魔力,孩子们沸腾起来了,寡淡的眼神有了生机,霎时村子的颜色就变得五彩缤纷,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不大时候,老人、妇女拽着孩子,提着小筐、端着瓢头,盛着玉米粒,夹着尼龙袋,浩浩荡荡地朝爆米花的方向走来。篮子、筐子、搪瓷缸子各式各样的家什沿老者身后一溜排开,老人眯着眼瞧了瞧长龙一样的人群,随手将烟袋在鞋帮上轻轻地一磕,就加快了动作。风箱抽动起来,烟便从锅头里飘起,随着火星一明一暗,火蛇就从爆米锅两侧蹿出来。爆米锅悠悠地转动着,锅儿里的玉米粒滚着个儿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孩子们一眼不眨地盯着爆米锅,仿佛那是一个宝贝,幸福和美味就藏在里面。当老人摇着爆米花机的节奏慢慢停下来时,周围也一下子安静起来。“小心,要爆了!”随着老人的一声吆喝,孩子们瞬间就像枝头上被惊动的小麻雀,胆小的捂着耳朵躲到一边,胆大的想靠近些看清楚,却下意识的捂起耳朵,女人们也停下话匣子悄悄的观望着。老人将爆米锅套在长长的布袋子上,用一只脚在锅上使劲一踩,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长布袋就跳了起来,胀鼓鼓的,白白的香雾就散开来。叮当当……随着老者清理锅肚,香雾就更浓了,大家伙都抽送着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儿,小馋猫们再也按捺不住,一颗颗亮晶晶的小眼睛,飞快地搜寻着落在地的爆米花,抢到一颗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那香甜和酥脆已伴着快乐咽到了肚子里。 日暮时分,孩子大多心满意足地回家了,但炉边还是稀稀拉拉地围着几个人,那是白天没挨上号的。爆米花的老人一如白天不疾不徐地摇着爆米锅,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不时有火星溅到空中,像一个个飞舞的精灵,欢快地跳跃着。熊熊的炉火旁,老人哈着热气,小狗随意地摇着尾巴,孩子品尝着香甜的米花,听着大人们拉呱儿。火光映在孩子的脸上,脸上的冻疮和鼻涕被映得份外明亮。这是一幅多么温暖惬意的图画啊! 孩提时代的回忆已惭行惭远,但是对爆米花的情结却根深蒂固、难以忘怀,喜欢爆米花那种淡淡的带有泥土气息的香甜,喜欢那种揣在口袋里温热的感觉。我快步走到墙角老人的火炉旁,融入到和我一样仍然醉心于老式爆米花的人们当中,夕阳西下,在女人孩子们的欢笑声中,老人也裂嘴笑着,他慢慢地摇啊摇,摇出了神奇,摇出了一地的华丽,摇出了一曲动人的诗句…… 联系方式QQ:79273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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