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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桓台作协 于 2016-2-18 08:47 编辑
此二中非彼二中,乃桓台二中。此桓台二中非彼桓台二中,乃三十年前之桓台二中。那时候,桓台县有4处大中学,一中在县城,二中在新城,三中在田庄,四中在起凤,此外还有唐山、邢家、荆家、马桥、耿桥、侯庄6所小国办中学分别以所在公社命名,后来参加工作,我就是从其中的一处小中学——邢家中学开始,走上了三尺讲坛。
桓台二中,是我的母校。三十年前,我就是从这个庄严的校门走进了大学的殿堂。那时候,我等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从乡下来到城里,满眼是看不完的新鲜,看到学校古色古香的院落,只知道学校所在上一所解放前大户人家的宅院,至于这个宅院以前的主人是谁,我无从知道,即使学校的完整布局,我也没有全部到过,比如老师们的办公区域,比如居于学校东北角落的一些院落,心底一直认为是禁区。如果不是前几天为了追溯我们县一个曾经的望族耿氏家族再次来到曾经学习生活过两年,给我带来许多美好回忆的院落,那些不曾到过的角落,也许永远不会光临。
再次光顾这个院落,是因为《淄博晚报》最近开辟了一个关于淄博市明清朝时期淄博名门望族的报道栏目,在首篇以三个整版篇幅报道了以明朝兵部尚书王象乾和清朝刑部尚书王士禛为代表的新城王氏家族之后,晚报的同志前来采访桓台历史上另一个望族——耿氏家族时,进入这个读书声曾朗朗四起的校园的。那时的校园,除去四排(每排三个教室,每个教室三间房)十二个整齐的教室和在教室东侧的一排教学办公室、以及偏居一隅的几间或宿舍、或会议室之类的新式平房,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四合院。气派的正厅,雅致的厢房,屋顶上整齐的小埠瓦和廊檐下威严的立柱,无不透露着这个大院昨日的辉煌。据带领我们前来采访的曾担任过耿三里村党支部书记的耿玉环告诉我们,这个大院原是解放前耿姓乡绅耿筱勤家的。大院共有13个四合院,从南往北依次排开,从外面看是13个独立的院落,如果从前面打开每个小院正厅前后的门,这13个院落正处在一条中轴线上,从第一个院落能够看到最后的第13个院落,整个院落的设计洋溢着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浓厚气息。直到2015年,因为撰写《淄博文化通史》“桓台篇”,我查阅了一份耿筱琴直系后人撰写的一份材料,才知道了这所院子的一些情况。确切地说,这所院落并不是13个,而是7个。它的兴建者也不是耿筱琴,而是他的父亲耿曰桐。除耿曰桐自己外,他的6个儿子每人一所。
我进入二中上学的时候,正是“四人帮”倒台,文革结束,高考刚刚恢复的1977年。百废待兴,伴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校园里洋溢着着学习的热情。早已离开校园的学长们,背负着升学的憧憬,熙熙攘攘,再次集中在昔日的课堂上,如饥似渴地倾听着老师的辅导,令我等刚刚进入校园的学子顿时升腾起一股羡慕。于是,课堂上,路灯下,操场边,到处都能看到捧着书本不舍昼夜孜孜不倦的学生。
走在校园的甬路上,三十年前的一幕幕往事又重现在眼前。四排教室仍然默默地伫立在那里,所不同的是,这里 教室,而是或这或那的企业或者仓房。耸立在学校中间的影壁墙上,“忠诚党的教育事业”的巨幅标语依稀可见。而那些老师或办公或居住的四合院,除去三三两两地被隔离开来,大多数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因为少有人居住,院子里的地面上布满了杂草,间或一些倒塌的墙壁堆在那里,屋顶上的小埠瓦因为年久失修,也露出了黑黑的洞口。这就是我们曾经的校园吗?我仿佛看到了我熟悉的老师们,手里拿着背课本,拿着教学仪器,从我的眼前匆匆走向教室,仿佛听到了老师们讲课时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博学严谨的盛兴华老师,面色红润语音悠扬的吴起昌老师,不苟言笑的黄宝祥老师,逻辑严密的郭清泉老师,幽默细致的孔繁林老师,慈母一般的温桂芹老师,经常背着手风琴上音乐的李可禄老师,颇有文人气质教体育的张吉秋,此外还有刘佃锋老师、伊茂亮老师、陈玉章老师、金宗江老师,以及我参加工作后的领导兼同事,后来调过来当过校长的孙念华,等等,想起他们,我的心里不禁荡漾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我们的校园曾经是何等美丽,我们的老师对我们是何等呵护,我们的生活是何等阳光。那时候,桓台二中聚集了一批学识渊博功力深厚的教学精英,我们的学习成绩,连全县最好的学校都不在话下,每年都往高等院校输送大批的人才,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以是桓台二中的学生而自豪。
然而,桓台二中的牌子最终还是挂到了其他的地方。开始,这里被改成职业中学,再后来,这所充满了书香气息的院落,连职业学校也盛不下了,以至于我们这些从这个门口走出的学子在教师节到来的时候却找不到自己的精神家园。也许,桓台二中的远去在宏观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对于我则成为心中永远的痛。
睹物思人,我怀念在这里度过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之舟不知会驶向哪里。作为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名词,桓台二中已经成为历史。作为一个通行的概念,桓台二中依然在进行着,只是这个“二中”与我心灵上的“二中”已经风马牛不相及。老二中的教职工有的去了现在的一中,有的去了现在的渔洋中学,在原址上留下的,除去有些荒凉的校园,还有从这里走出的学子们无尽的思念。学校虽然远去了,那些年代久远的四合院仍然完好地保存着。伴随着新城镇跻身全国历史文化名镇,伴随着古县城保护与开发的进行,这些古老的院落,也许而且一定能够焕发出生机。
昨天,单位组织参观我们县的乡村少年宫建设,参观点之一就在我参加工作的第一站——原桓台县邢家中学——那里早已不见了当年的景象,代之而起的是以“江辰”命名的少年宫。与母校一样,那所小中学现在早已面目全非,而且没有了那时的任何痕迹。如果不是当事人,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有一所县属的小中学。人生如梦,事物的发展也许就是如此。旧的结束了,新的到来了。旧的生命活在新的载体之中,没有新陈代谢,就没有社会的进步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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